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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甫笑道:“那区别可大了。没错,安禄山确实通过席建侯送了本相和王御史杨御史几件财物,老夫在此坦陈此事,请陛下评评理,请百官评评理,看看这是不是贿赂。若陛下说这是贿赂,老夫立刻挂冠,听凭处置,绝不再多说一句。”

玄宗皱眉道:“李林甫,快说。”

李林甫拱手道:“启奏陛下,老臣二月里确实收到了安将军通过席建侯送来的一份礼物,那是一件貂皮大氅;老臣年老体衰,严寒天气时身上没什么热气,两条寒腿也僵硬无法站立。穿的太多又行动不便。安禄山安将军得知后告诉席建侯说,范阳北地的貂绒甚是御寒,冬日一件便可抵得上棉衣十件,对老臣正是适合。于是便让席建侯给老臣带了一件来,让老臣御寒。老臣本觉得不妥,毕竟貂皮大氅一件也价值不菲,收了便欠了人情。但老臣确实需要这件貂皮大氅,为了能正常处理事务老臣便留下了它。不过老臣给它估了个价,让席建侯替臣将钱物交还给安禄山,敢问陛下和诸位同僚,这算不算是贿赂?若这算贿赂的话,老臣甘愿受罚。”

殿上一片吁气之声,还有人发出低低的窃笑声。

“这怎能说是收了贿赂。安将军这是顾及相国身体,这是同僚之谊罢了。更何况相国还命人作价付了钱的,这也算贿赂,天下间更无人情了。”众人纷纷道。

玄宗微微点头道:“这自然不算什么贿赂,若仅仅如此的话,李适之,你的指责可也过于苛刻了。”

李适之皱眉对李林甫道:“你只收了一件貂皮大衣么?我却不信。”

李林甫摊手道:“那李左相说我还受了什么财物?你不是说有证据么?拿出来便是。你不是有许多眼线替你打探消息么?远到范阳,近到京城,还有什么是你李适之不知道的?你尽管让你的那些眼线拿出证据来便是。”

李林甫话中带着毒刺,将众人都没注意到的点提出来曝光,将李适之培植眼线四处打探消息这件事放大,瞬间就奏效;玄宗听了李林甫的话之后,脸上立刻便阴沉起来。臣子培植眼线四处探听消息这是大忌,虽然玄宗也知道无可避免这些事,但李适之若真的四处疯狂探听消息,玄宗自然不会允许他这么疯狂。

李适之这才发现,形势从一边倒忽然变得不妙起来,自己手头可没有确切的证据,很多线索都在追查之中。早知如此,今日本不该发动的这快,而应该等证据确凿了再动手。

事已至此,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根据现有的情形加以反击。

“那王御史杨御史二人收了安禄山的财物怎么说?”

李林甫呵呵笑道:“你不说老夫都忘了提了,王鉷王御史喜欢收集好的刀剑兵刃,他确实向安禄山要了一把契丹长刀,那是安禄山缴获的战利品。若收了一柄刀也算是受贿的话,便请陛下治罪便是。”

王鉷笑容满面道:“是啊,请陛下治罪,我不该要那柄契丹长刀的,陛下治罪,臣绝无怨言。”

“至于杨慎矜杨御史嘛,他喜欢良马,收了一匹契丹良马,好像没给钱。若也算受贿的话也不冤枉他。陛下可责罚这两人便是,最好是按照李适之李左相心里所想的,将这两人革职拿办,问出他们收这些东西的目的是否是有什么图谋,呵呵,李左相,你以为如何啊?”

李林甫斜睨李适之,一脸的不屑,心道:凭你还要和老夫来对抗,老夫可将你翻来覆去的玩弄于股掌之中。愚蠢的书呆子,今日你跳出来便是自掘坟墓,本还没想这么快弄死你,这可都是你咎由自取,也怨不得老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