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读书人见王源嘀嘀咕咕的跟李适之谈论不休,心中不免冒火生醋。早在王源被柳熏直领去独居柳园的时候便有人心有不忿,他们不怪李适之厚此薄彼,却对王源甚是不满,凭什么一同被请来,这个人便可居于柳园,自己这帮人便挤在一进厅侧的两处客房宅院中居住。
“诸位,听说咱们今日座上有位青年才俊在列,好像是永安坊的一名坊丁,不知是哪一位啊?”一名中年文士满嘴酒气起身叫道。
“对啊,是哪一位才俊?我等怎么没听说过长安城有位文采斐然的坊丁才俊呢。”几名文士跟着起哄。
王源愣了愣,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快便惹人嫉妒了,李适之放下酒杯皱起了眉头。
柳熏直忙起身道:“诸位,不得无礼,王源王公子虽然是坊丁出身,但他可是和诸位一样,是李相请来的贵客。”
一人醉的不知东南西北,叫道:“什么贵客?不过是一小小坊丁罢了,李左相,我等心头有些芥蒂,听说左相将他单独安排在柳园居住,而我们这些人却只能群居于客舍,这是为何?不知这位才俊有何过人之处,可否起身一见,若是让我等见识见识其高才,我等也好心服口服。”
众人吓了一跳,这醉汉是将矛头指向李适之了,责怪他厚此薄彼待人不诚了,厅上顿时静了下来。
李适之脸色依旧带着笑意,心中却甚是鄙夷。近几年文人们有个不良倾向,自从有个李太白喝了酒进宫要皇上的贴身内侍高力士脱靴子以来,天下文士个个学李太白的狂态,一喝酒总是喜欢搞些花样出来。谁若不容,别后便被说没有度量,皇上都能容忍,下边的人难道还比皇上不能得罪之类的话来。
李适之正考虑如何说话解释,却见身边的王源缓缓站起身来,于是立刻打消念头,饶有兴致的看着王源如何应对这人的挑衅。
王源起身拱手微笑道:“这位仁兄请了,在下便是那位小坊丁,但却不是你们口中的所谓才俊之士,跟诸位比,我王源自愧不如,倒也不必拿我跟你们比,否则是降了诸位的身份了。”
那醉酒文士显然没听出王源话中的谦逊息事之意,摇摇晃晃的看着王源道:“你便是那位坊丁么?”
虽然醉酒,但他还是没忘记特意将坊丁二字咬的很重。
王源无语,只得点头道:“正是在下。”
那文士道:“你凭什么得到李左相的特意关照?我等饱学之人,在左相心中竟不如你个小小坊丁么?当真咄咄怪事。”
柳熏直皱眉欲起身阻止,李适之却摆手制止了他。
王源笑道:“这位仁兄,李相对大家都是一样的,并未对我特殊关照,你这么说话可是连李相都说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