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婉看了一眼俞仁,只好无耐的叹了口气。
俞仁冷笑一声,“亓大人又何必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不就是方才我的言语得罪您吗?干嘛要找这么一大堆的理由。
你说这些都是大明的税户。是不错!可是,如果你一定要把他们留在此地,用不了多久,他们也就都成了死税户了。死人难道也能给朝廷交税银吗?留下这些人,大明的这些税户要损失;不留下,大是的这些税户也要损失。对朝廷来说,结果没有什么不同。
可对他们就不一样了。留下来,那就只有一条路——饿死;可如果到东番,却还有几分生的希望。
再说您所讲的大明大局。眼下大明的大局,辽东的女真人我们就不说了。就光是山东,闻香教揭竿在即。闻香教在山东、直隶的教众不下百万,一旦他们造反,大明必将会受到极大的打击。
既然您亓大人以天下为公,如此的为大明江山着想,为何却不去管这个?
再说辽东。袁应泰大败,女真人几乎攻占了大明辽东的绝大部分城池土地。而朝廷却始终不用能够有能力稳定辽东局势的熊廷弼。
这事您亓大人又为何不管?”
亓诗教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低头不语,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重大的问题。
若兰眼见此事无望,不愿看到俞仁再受亓诗教的刁难,于是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走吧!东家。”
俞仁看了一眼蒋小婉。
蒋小婉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身转。
俞仁开始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冲动与坦白了。他还是太高估了亓诗教,以为他既然能够做那么多为民着想的事情,便应该是个胸怀坦荡的人。面对这样的人,说些逢迎奉承的话,俞仁觉得是对他人格的侮辱。
看来,自己还是错了。人必竟是人。无论好人坏人,他们都一样喜欢听好听的话。俞仁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但事已至此,已是无法挽回,大不了就是再多等些日子,速度慢些。但他相信,山东的官员们不会个个都如这个亓诗教考虑的如此无私,如此的深远。他们是不会来触碰自己已经给他们接手的这颗定时炸弹的。
想到这里,俞仁不再理会亓诗教,转身离去。
就在俞仁将要出院门时,亓诗教突然高喊了一声,“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