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公赶紧把那个该担责任的家伙名字报出来,心下暗暗松一口气——这回总算不用背黑锅了。
“对!黄龙,御下不严,失陷友军!朕定要重重拿办他!”
对此钱阁老和曹公公都没意见,一个丘八而已,天生就是背黑锅的料,更不用说这回本就是他的过错,如果不是这家伙白痴到一定程度,居然让后金细作冒充成了自己的亲兵,也不至于能刺杀到琼海军的首脑——人家后金细作咋就没直接摘了他的脑袋去呢?估计也是看他太废柴了,根本懒得理会。这种废物早点拿下,对大明军队肯定没坏处。
在义正词严的表达了自己决不包庇无能属下之后,崇祯皇帝又开始对那位自己很看重的琼海镇将领表达了一番关切之情:
“那位肖……”
钱谦益连忙上前一步,正想象刚才曹公公那样提醒一下皇上,却见天子朝他摆摆手,示意不用臣下提醒,然后就很自如的看了看自己衣袖——名字早记在上头呢:
“肖朗!朕记得他!琼镇诸将中少有的忠义之士!为国立下如此大功,却在最后关头为细作暗算,当真是可悯可叹……可惜京师太远,现在派御医过去恐怕来不及了吧?”
“老臣原也说要安排京城名医过去,不过陈官正说他们已经从琼州本岛派出了名医,应该能赶得及。”
钱谦益低头奏报道,但无论是上头崇祯,还是旁边曹太监,都同时显出不以为然的神色来:
“从琼州岛派出人手?那到辽东要多久了,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也还好,照他们的说法,如果一切顺利,十天之内也就到了。”
钱谦益故意面无表情的回应道,然后便微微抬起头,很惬意的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天子与旁边那个胖太监脸上的诧异之色——他故意把话题扯到这方面,就是想看一看那两位的表情。
果然,那两位的反应就和他自己最初听到这句话时差不多——都是半张着嘴,一副傻掉了的样子。这让钱谦益觉得挺开心——这说明咱先前在陈涛面前的表现并不属于特例,是正常反应。
当然天子和东厂提督的笑话可不能多看,钱谦益只稍稍瞄了一眼便又低下头去,装作啥都不知道的样子,而且曹化淳的警惕性很高,当他意识到自己有可能失态时,便本能摆出了东厂提督的标准姿态:永远是那副高深莫测的面孔。不过之后他却又赶紧换了副嘴脸——奶奶的拿错面具了!在皇帝面前可不能摆谱,这时候需要显示出的应该是一张奴才面孔才是!
只有作为天子的崇祯就没什么忌讳,本身年龄和性格又都没到那种可以完全控制住自身情绪的水平,于是脸上的惊讶神色就保持的长了一些,而且还张了张嘴想要再确认一下。不过这种时候就看出专业和业余的区别了——在察言观色伺候人的本事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