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很简单的,但理论和实践之间相差甚大——大家原本还担心这些东西放出去以后控制不住呢。但实际情况是:第一批投放出去的兔子全军覆没——在养殖场派人把一批已经达到生育阶段的种兔放到人迹罕至的野外之后。隔了一个多月迟正杰带人去做调查,却发现当地野兔数量并没有明显增加,反倒是周边的狐狸,山猫,猞猁,郊狼之类都被吸引过来了,看来这次科学实验只白白便宜了它们。
迟正杰很恼火,第二次就小心了许多,他专门找了一座比较低矮,树木也不太多的杂草山头,投放了兔种之后又经常带人上山驱赶前来捕猎的小型食肉兽类。如此兢兢业业的,终于把这一波兔群给保住了。
而这些兔崽子们总算也不负所望,一旦能安全生存下来,立即开始履行它们大规模传宗接代的神圣天职……大约小半年以后,这地方已经开始被当地人称为“兔儿山”,走在路上都可以看见草丛里时不时忽然冒出一对大耳朵晃啊晃的。同时脚下还要小心翼翼,因为随时可能踩到兔子洞……
在掌握了方法之后迟正杰工作起来就要顺畅多了,他先后在海南岛几处较为合适的地点人工制造了四五座“兔儿山”。以此为基础,大批与海南本地的缅甸草兔略有不同,体型更大,肉质更肥的穴兔开始向着全岛快速蔓延开来。
而各地农户在田间地头也开始经常能发现这类长着长耳朵,重约一公斤的小肉球了。兔子们确实糟蹋了一些粮田,不过总体来说农户们对这种变化还是感到很欣喜。因为琼海军在第一时间通过行政组织普及了兔夹的制作和使用方法,现在几乎每一块农地的四周边都布置上了一整圈这种东西!——农民是不嫌辛苦的,尤其是当他们早晨去田里干一天活,晚上回家还能给家人带去一两只肥兔子打打牙祭的时候,他们只会更加仔细的布设圈套,而不会去在意一点小小的青苗损失。
甚至还有很多人更进一步,不仅仅再满足于下套子守株待兔,他们觉得这样效率太低了……有关掏兔子洞的绝活儿迅速成为当地农民的一项必备技能:他们可以非常准确的找出某个兔子洞的所有出入口,封住其中大部分,用烟熏灌其中一个,最后留个口子放上袋子等着兔崽子们自投罗网……
在农闲时往往一家人全体出动,在野外忙忙碌碌个三五天……之后房梁下就能挂上足足一长串的熏肉了。这可是穿越众政权从来没教过他们的本事,当迟正杰反过来从本地农民手中学到这门技术的时候,他先是愣神半天,随即又哑然失笑——自己白白为可能影响环境而担心了好几年,做了大量研究之后才敢提议行动,并且还考虑好了万一失控之后的补救措施……结果呢?岛上农民对于肉食的强烈欲望早就彻底杜绝了任何发生“兔灾”的可能性,他们现在需要担心的仍然兔子被挖绝种,而非失控。
之后不久,琼海镇官府不得不下达命令,每年设定几个月的禁猎期,期间禁止主动去野外捕猎兔子,以便给它们一些时间繁衍。
但由于对于下在田地里的套子依然不禁止,这段时期内市面上仍然经常可以看到有兔子肉出售——这已经成为南方特产了。问起来源都说是在稻田里夹住的,其中有多少真实性只有天晓得。不过好歹能抑制住大规模掏洞的行为,算是让那些兔儿爷们喘口气,多生点小崽子,准备迎接开禁之日的到来……
……
至于海南岛上的生物链,确实也发生了一些变化。正如迟正杰先前所预料的那样——随着兔子种群的增加。位于食物链上一层的狐狸,土狼,猞猁,山鹰等动物数量也大大增加,而由此造成海南岛上与兔类处在食物链同一层的其它小型动物,诸如鼠类,鸟类的数量都有所减少——因为那些食肉类并不是光吃兔子的。
但这种减少还不至于达到危险的地步——同样是因为兔子太多了,足够喂饱大部分掠食者。而随着农业组开荒的渐渐深入化,人类活动范围的扩张,这些掠食动物纵然可以获得充足食物,其数量也无法得到太大增长,被控制得很好——在人类面前管你在食物链第几层呢,统统都是渣!
倒是海南岛上的毛皮行业因此而小小的兴旺了一番,尽管南方的动物皮毛普遍不能与北方相比,但在明末东北地区大部沦陷,不容易弄到东北皮货的情况下,南方毛皮好歹也能凑合着用用。
只有在台湾岛上,兔子的过度繁衍真正引出了一些麻烦——当地的鹿群由于食物减少和捕猎过多而大幅度减少,后期若非琼海军强硬颁布了全面禁止猎鹿的指令,这个物种估计就要从岛上消失了。
不过这份责任并不该由琼海军负责,至少他们不是直接责任人——郑氏家族的人不知道从何处打探到琼海军放养兔子的手段与目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花钱从福建那边收购了大批野兔运到岛上到处放生,搞得原本还想慢慢作试验的琼海军方面措手不及。
福建本地产的华南草兔比从穿越众养殖场里专门挑选出来的家养穴兔繁殖力要差一些,个头也小很多,但毕竟是属于兔科,一番折腾后却也在岛上成了气候。与本地鹿群大肆争夺食物,把原本以草食为主的鹿群逼的只能去啃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