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在马尼拉这边重起炉灶,又有西洋人在招兵范围之内,他自然要从严把关。连本地华裔参军的孩子都要亲自面试过,对欧洲人更是谨慎。
在这个名字上打了个勾,唐健抬眼直视对方——军人之间永远是直来直去,没什么虚头八脑的东西:
“你被录取了,但只能从最基础的三等兵开始——我们不承认西班牙军阶。当前的军饷不算高,但军队可以暂借你一笔款项给家属治病,以后慢慢偿还即可。只是你需要尽快掌握中文,至少拥有最起码的语言交流能力,在军队里是不会配备翻译的。”
“是,我明白,谢谢长官!”
亚罗尔脸上显出一丝喜色——他早已打听清楚,这支军队的待遇很好,哪怕是最低一级士兵的军饷也不少,足够养活他和自己的女人了,更何况还能借钱。
兴奋之下,他又多啰嗦了一句:
“不得不说,你们的堑壕技术和炮术都非常先进,长官!”
唐健看看他——资料显示这家伙是在海南岛上被俘的,当初琼州保卫战时登陆西洋军中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一。在火箭炮覆盖下他及时带领少部分人非常聪明的躲进了被琼海军废弃的滩头战壕中,由此保住性命,应该算是运气与头脑兼备的典型。
在阿德的备忘录中,建议此人应该受到重用,但同时也要重点关注——就是那种如果不能为己方所用便要除掉的类型。因此唐健对他的关注也颇多,已经暗中观察过他几次。
不过此时琼海军的首脑人物并未显示出任何异样,只轻描淡写纠正道:
“是‘我们’……以后你会接触到这一切。”
说完之后便挥挥手,让亚罗尔离开,顺便把下一个叫进来,唐健开始了新一轮的面试……
与此同时,在军营另外一侧,一间黑黢黢的独立小屋内,赵立德也正笑眯眯的在和一个白人青年谈话。比起唐健那头的一本正经不苟言笑,阿德这头可要和善可亲的多了,桌上甚至还摆了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这可是稀罕东西。
只是那白人小伙子却显得颇为不安,时不时伸手拭一拭额上汗珠,又或者摸一摸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仿佛要抵御来自魔鬼的诱惑一般——对面那位笑眯眯慢吞吞一个字一个字说出口的话语,确实让他有一种在和魔鬼打交道的感觉:
“……你瞧,威廉姆先生,你还很年轻,有大好的前途。我们知道你最近在同伴中间受到了一些不公正的对待,他们不该这样的对你……我觉得如果你继续留在战俘营,恐怕会很麻烦。”
名叫威廉姆的德国小伙子忍不住摸了摸头上伤疤,那黑暗中的一棍子差点把他打死,在病床上躺了个把月才痊愈,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