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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那位解大头领只是哈哈一笑,邀请诸位客人去兵营校场看看操练……现在那边的城管队总算像个样子了。没有任务的时候,通常是一半人保持日常训练,另外一半人出去执勤,每天轮换。

队员们全身裹在藤甲中,包括脸部都完全遮蔽住,无论他们原来是老是少,是美是丑都已经无关紧要,因为个体差异被完全消除,看起来就是一个个单纯的战斗机器。这种冷酷森严,又带着点机械美学的景象当然是最能激发起人们对于军队的畏惧之心,更何况,这些受训者们手中所持的武器不再是圆头木棒,而统统换成了亮光闪闪的真家伙!

敖萨扬原先打算把城管队单纯当作内部防暴警来使用的概念并没有能坚持多久,城管队所承担的职责很快就超出了老敖原本的估计。很多情况下,城管队员就是被当作军队在使用——他们上次攻打王家庄就是一个例子。

对方都使用大刀长矛弓箭之类利器,甚至还可能有些简陋的火枪土炮,这边若还坚持用圆头木棍就很可笑了。敖萨扬也不是拘泥不化的人,当即就调整部署,给城管队装备了明军的制式兵器。

本来的圆头木棒还在使用,但只有在城里巡逻时候才用得上,日常训练原本也是用木棍子的。不过后来他们发现当地人很爱看城管队训练,每天小校场外面都会有大批无聊人士堵在那儿充当围观群众,也不知道这帮家伙哪来那么多闲工夫。

本来王辛芝想要直接赶人的,不过庞雨却教了他另一个迂回办法——收费!每人每天收一个铜子儿的茶水钱。收钱不是目地,让那些无聊百姓自觉自愿走开才是。

果然,一旦被告知围观也要收钱,前来看热闹的闲人就不多了。但现在王飞将他们却兴奋起来,每天变着法儿操演队列,又把全部装具都穿在身上,武器当然也统统换上真家伙……只为了能多吸引一些看客。

到现在城管大队的操练已经成为琼州府中一景,城里人若是有乡下的亲戚朋友来窜门子,往往就会带他们到罗城边上小校场一游,就好像庞雨以前经常要带外地朋友去逛中山陵一样……反正一个铜子儿的门票不算贵,大多数人都还能承受得起。

所以这次解席也把大户们带来看看热闹,而庞雨则大致介绍了一下这些装具的价格:别看只是藤甲,不用金属而且可以全手工制作,但其价格依然高昂。一套甲胄,连材料带手工的成本依然要二十贯左右,他们收购价是二十五贯,再加上配发给士兵的武器,被服,装具,以及训练花费等等……

“我们每招进来一个兵,就要花费五六十两白银去武装他,以后每月还有一笔固定的军饷与伙食开销……这还仅仅是辅助兵种,野战军规格更要远远超出——他们用的火枪就非常贵。”

庞雨指了指后面,几个正军卫兵身上背着步枪正肃然站立。琼海步枪虽然是工业组自己造出来的,所有材料工时统统无偿供给,但也不可能不计算成本——先前工业组大体推算过:如果把研发试验费用,机器损耗,以及生产过程中产生的报废品统统打入成本,再算上每支枪出厂时标配的连鞘刺刀,皮制子弹袋,以及内装的六十发子弹,一支琼海步枪的造价要在百余两白银左右。

今后随着大批量生产,其均摊成本可能会降低些,但最终价位肯定还要超过六十两白银,即使在白银泛滥的明末,这也实在是一个相当高昂的数字——这年头,城里一间房屋的平均造价约为十三两白银;而农村一亩普通田地的平均售价只要二两都不到。

如果再算上火炮,手榴弹,地雷……打仗就是打钱,这句话实在是至理名言。

虽然并不能完全理解对方所介绍的那些装备的用途,但大户们还是很快听懂了那位庞先生的话中涵义——他们倒是想大肆招兵,可也要能招得起才行啊。对望一眼,大户们都很聪明的立即缄口不言了。

那个最先开口询问的莽撞人还在心底暗暗庆幸:这些短毛倒还客气,没有趁机说要他拿出钱来扩军。要是短毛当真开了这口,他大概只有回家上吊的份儿——这种装备豪华,甚至连辅军装备都要远远超过大明王朝正规军的部队,哪是一般人能养得起的?恐怕就是以琼州一府之力也养不了多少。

不过在见识过了短毛军的武备之后,诸大户对他们的信心倒是增加了不少。先前那位庞先生所言:只要他们有需求,这边就可以出手相助的言辞似乎也有点可信了?……不少人的目光又重新转回到那些先前只被认为是鸡肋的牌匾上,心思开始活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