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
庞雨理直气壮回答道:
“你当时快活得连亲妈都不认得了,怎么可能按规矩来。这是我跟林峰事后大致调查了财物去向,凑合着编制出来。反正那些大户也不可能挨个儿去调查的,有个东西给他们看就行!”
“日,注册会计师作的假账……”
解席头上流下几滴冷汗,但也只能老老实实按照庞雨要求在上面签下自己大名。再盖上琼州知府大印,一份正式官方文件就出笼了。
旁边严文昌更是早就目瞪口呆,他刚才仔细看了这份资料。严文昌多年来担任州府主簿,负责的就是银谷钱粮这一块,对于数字当然是极其敏感的。而且,那天晚上他也全程参加了对王家的瓜分,对整个过程也算了解。
在他看来这已经不能算是假账了——钱财土地的大流向都对,就是一些小数目,根本不可能调查清楚的,居然也都填上了非常精确的数字,而且彼此间完全能对得上。就算让最老练的账房先生来复核,也不可找出这份文件的破绽。
琼州府以前曾经抄过几家大户,严文昌负责作的清单。若是和这份文件相比,他作的那些本身其实并没有太大猫腻,已经被封入官册永久保留的文档,反而显得处处破绽。
“这帮人到底是干什么的……连造假都造得这么细致……”
严老头儿再次摸了摸额头冷汗。当他把那份表格拿去给下面人抄录,好发往各个县城时,下面办事小吏也都给惊到。
“哇,严主簿,这个……似乎……没必要吧?”
在小吏们看来,短毛此举实在是有些多余——开玩笑,官府什么身份?肯跟大户打个招呼,解释一下已经是非常开恩了。还开这样的单子给他们?那简直是丢脸。
但老于世故的严文昌却正容回应:
“不然,此举实在是高明之极……”
刚才老严一看到这份资料,就明白了对方此举的含义——和他在文告中特别注明那王家并未被灭门一样,短毛的目地也是在于安抚其他大户,免得他们起了兔死狐悲之心。但他们的做法,显然又比自己技高一筹。
——除了亲戚朋友之外,其他富户对王家人的生死问题其实并不在意,他们甚至也不会在乎王家家产的实际流向——反正也到不了他们手中。他们所最担心,最害怕的核心问题应该是——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