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荪微微颔首,没有回头,便是直接上了马车,脏兮兮的云笙也被塞了进来。
这一路上颠簸,本就身受重伤的云笙更是因为这场颠簸不断的发出呜咽的声响来。
就像是受伤了的小狗窝在梦境中,但还是受到人的驱逐,发出惊慌的呜咽声来。
见云笙的面色越发的难看起来,竹荪干脆将自己的脑袋转到一边不再去看。
待到竹荪离开之后,刀疤男便是准备回去了。
自己已经留下了活口,只要那个人回到云府,云清很快就会知道云栖和云笙已经成为自己的刀下亡魂。
但是自己丝毫都不担心云清会恼羞成怒找上门来,反而担心那个人会爬不到云府就死了。
自己只管在这里看着云清和白石门狗咬狗就是了。
白石门的老大已经死了,袍二哥却主动朝着地下城示好,的确是麻烦。
倘若白石门不能化为己用的话,那么还不如除之而后快。
只是还没有走回去,身后便是悄无声息的出现一人,刀刃直接贯穿了他的胸膛。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穿过自己胸膛的利刃,鲜血顺着刀刃不断的往下流着。
他张了张嘴,口中不断地流出鲜血来。
黑衣人直截了当的抽回刀刃,几乎是同一时间的,山寨里便是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刀疤男看见自己引以为傲的山寨燃起了熊熊的火焰,将一切都吞咽下肚。
刺鼻的味道不断地传进了鼻腔,夹杂着兄弟们的哀嚎声。
他看见还有人从哪火海里逃了出来,但是都在惊恐中被黑衣人屠杀殆尽。
早就应该想到了,他早就应该想到的。
竹荪心狠手辣的手段自己不是没有见过,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他会放过自己呢?
自己对于竹荪而言,不过就是一把刀罢了,一把可以随处丢弃的东西啊……
可是现在想清楚已经是来不及了的。
刀疤男的眼睛很快便是黯淡了下去,倒映出了黑夜的模样。
这一场大火带走了他所有的秘密,所有的过往。
云笙醒来的时候,全身依旧是叫嚣着疼痛的,映入眼帘的便是自己那张熟悉的面孔。
她想要说自己的阿兄没有了,竹荪,你救救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可是她只是张了张嘴,却是什么声音都是发不出来的。
只是一双眸子还在不断的往外流着眼泪,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揪住了竹荪洁白的衣领。
竹荪却是面无表情的,他只是生硬的将云笙的手指一根根的扳开。
看着云笙复杂的眼神,竹荪微微垂眸,淡淡的吐出了一个冰冷的字眼来。
“脏……”
云笙又一次的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只是觉得竹荪的怀抱原来是这样的温暖。
对于云笙来说,这一刻,竹荪就好像是从天而降的神明,将自己带离那个阴暗漆黑的角落。
奉祁一直待在地下城,在沈池的监视下老老实实的养伤。
万事通也是派人亲自来看过的,他说奉祁伤得实在是太重了,必须好好休养。
但是他看着奉祁的眼神是变了又变。
还笑着说奉祁这个人的确不是什么普通的人,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却硬生生一声不吭,还去白家闹了一趟。
沈池也只是在旁边点头应允,还在不断的偷笑。
甚至时不时的还插嘴说奉祁实在是不懂事。
奉祁第一次见到两个男人围着自己,一直絮絮叨叨的念叨着,就和怀准一个样子。
她最后是猛地咳嗽了好几声,万事通这才离开。
但是沈池就没有万事通那般的自觉了,一直在奉祁的耳边絮絮叨叨的。
但是奉祁也没有发火,毕竟沈池的确是带来了许多自己想知道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