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离愕然地看着她,没言语,神情却是极不乐意。但是没办法呀,小姑奶奶的话就是圣旨,违命不遵可是会被杀头的。
囫囵吞枣的吃完了一盘鸡肉丁,若离又千叮咛万嘱咐,交代执扇照看殿下要小心着点,千万别再把他踹下床了,毕竟它出去后,便再没人能给殿下当肉垫了。
执扇笑嘻嘻应承着自己会抱着博渊睡,绝对不把他踹下床,若离虽半信半疑,却还是规规矩矩看门去了。
客栈分上下两层,四合院的结构,院中央立了座一人多高的假山,假山四周种了些花花草草以及一棵野蛮生长的罗汉松,松树高逾假山,倒也挺适合小鸱鸮藏身。
它锋利的小短瓜抓住一根粗壮的枝干,橙圆的瞳孔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东南方楼上瞧,因为临街之故,那里就只有一间房,也就是执扇住的那间。
亥时初,执扇所在的房间便已熄灭了烛光,到了亥时末,客栈里仅剩下一间屋子还亮了光,那是勤恳的掌柜在等着最后一批客人来住店,而子时过后,客栈便彻彻底底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夜黑风高,万籁俱寂,此时正是鬼怪们活动的最佳时机。
黑暗中突然传出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紧接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啼哭响彻于客栈内,哭声像是饿极了却找不到母亲的小婴儿,委屈巴巴的,十分可怜。
然,若离却是看得清楚,那东西哪里是一个正常的小婴儿,分明就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小怪物。
小东西光溜溜地,通体呈现出半透明的血红色,其身体里隐约可见骨骼筋脉以及五脏六腑等物,外表类似于娘胎里发育不健全的胚胎。
但此刻,它却是撅着屁股,如八九月大的婴孩般,以一种四脚着地的方式在往前爬,一边爬一边哭,哭得撕心又裂肺。
若离原想趁其不备直接将它抓去执扇那儿邀功,可刚展开翅膀,周遭的松针立马便起了动静。动静不大不小,正巧被那小怪婴听了去,它回头露出两颗可爱的小乳牙,对着若离咯咯一笑,笑得眉眼弯弯,天真无邪。
许是因自家殿下如今也是小婴儿的缘故,若离着实有被它的笑容感染到,不过这可不代表它不会抓它。一个猛扑压下去,若离明显感觉自己身下多了个肉乎乎的小东西,滑不溜秋的就跟泥鳅差不多,可当它抬起脑袋细瞧时,却又感觉身下一空,冷不防便结结实实砸在了地上。
疼倒不是很疼,只可惜让那小怪胎给逃了,若离起身,本能地用爪子去刨土,试图将小怪胎从地底下刨出来,但,终究是徒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