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矩心中不由暗暗冷笑一声,连一个小小的工部侍郎居然也想扳倒张铉了,扳倒了张铉,卢倬失去靠山,他崔召就能重新成为河北士族领袖吗?
由此可见此人眼光之狭隘,只看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根本不配当博陵崔氏的家主,难道他儿子那么愚蠢,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这件事事关重大,没有确凿的证据谁也不敢妄言,一旦把张铉逼反了,贤侄,你我都吃罪不起。”
裴矩随口一句话便堵住了崔召之口,崔召呆了半晌,他终于明白裴矩的态度了,裴矩根本就不想惹祸上身,崔召心中顿时失望之极。
“那侄儿就不打扰世叔,先告辞了。”
崔召起身告辞,望着崔召走远的背影,裴矩心中警惕起来,愚蠢自负,不识时务,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当崔氏家主,迟早会被换掉,自己和崔召的联姻必须缓一缓,他的孙女千万不能嫁接到一根枯藤之上。
裴矩想了想,便将随从找来,将信筒递给他,“你去一趟青州,把这封信交给张铉,记住,一定要交到张铉本人手上。”
……
在相国乘坐的大船上,虞世基正负手站在船舷,凝视着岸上的一队队骁果骑兵,几个月前这支骑兵还是神采奕奕,但现在却显得无精打采,萎靡不振。
虞世基当然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杨广用勋官代替爵位,再每人给几匹布帛作为赏赐,就算了结了雁门之战的军功,怎么能不触众怒?
虞世基也知道这是自己出的主意,但他为什么会出这个馊主意,因为他摸透了天子的心思,他不过是说出天子内心的真实想法罢了。
虞世基虽然自我安慰,但他内心也深深恐惧,他怕有一天军队造反,自己就会被彻底清算,尤其他现在大权在握,那么清算起来也会首当其冲。
“父亲,孩儿来了。”
身后传来了长子虞熙的声音,虞世基点点头,“他现在怎么样?”
“回禀父亲,圣上他……”
不等虞熙说下去,虞世基便摆摆手,“这里不是说话之地,我们回舱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