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我若有事,会派人召你。”
高慧跟随大哥十几年,对这种哑谜似的结局早已习惯,她也知道兄长有一天会是真龙天子,自然有不同于凡人之处,她便不再多问,行一礼退了下去。
高烈根本没有看高慧离去的背影,他依然负手站在窗前,目光凝视着南方,心中思绪万千,他心中也同样有一个谜底解不开。
张铉为什么要求郭绚南攻窦建德和高士达的后背,这里面究竟藏着一种什么企图?
高烈心中若有所悟,他似乎已经看透一丝张铉的深谋远虑,但又看不清楚,就这样恍恍惚惚,但另一种感觉却越来越明显,这个张铉将来恐怕会成为自己的劲敌了。
……
黄河之上,一队大船在余晖的照耀下,正顺水缓缓而行,两边是浑浊而宽阔的水面,在夕阳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金黄之色,浑浊粘稠,整支船队仿佛在一片黄金熔浆中航行。
张铉负手站在第一艘大船船头,也负手凝视着河面的金黄泥浆,仿佛在研究泥浆起源,但目光却始终专注如一,他显然不是在看泥浆,而是沉浸在思绪之中。
身后几名大将都不敢说话,唯恐打扰了主帅的思路。
张铉昨天得到了京城传来的消息,杨广已下旨升江都为南都,准备六月初乘船南下,张铉虽然并没有高烈那样的情况,但他却有着高烈难以比拟的优势,他知道杨广此去江都,便再也没有返回洛阳。
这时,一阵咚咚的脚步声传来,急促有力,几名大将都皱起眉头,尉迟恭不满地回头瞪向送信士兵,他的脚步打断了主帅的沉思,送信兵发现几名将军都在瞪着自己,吓得刚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连忙单膝跪下。
张铉的思路已经收回,淡淡问道:“有什么紧急军情?”
若没有紧急军情,亲兵是不会让他前来禀报,送信兵连忙道:“启禀将军,北岸传来的消息,窦建德和高士达大军已经北撤。”
张铉笑了起来,看来郭绚已经出兵了,他随即令道:“传我的命令,大军渡河,进清河郡!”
尉迟恭迟疑一下,提醒道:“这会不会是贼军布下的陷阱,以退为进,诱引将军北上。”
张铉笑道:“敬德所言虽然有理,但不能因哽废食,只要准备充分,也没有什么可惧,我会派三百斥候在青河郡探查,只要贼军再次全力杀来,我们上船南撤也完全来得及,不过……窦建德和高士达恐怕对幽州军更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