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亮给陈海石斟满一杯酒,又笑道:“如果能跟随他,说不定我的武艺还能提高一步,不过张铉答应大哥继续镇守琅琊郡,我觉得他的心胸很宽,大哥应该感到庆幸才对。”
陈海石苦笑着摇摇头,“我担心的是主公的性命,就算我们投降隋军,他能不能保住性命还很难说,其他对于我都不重要。”
赵亮知道当年陈海石的父亲从齐郡返回琅琊郡时遇到乱匪,眼看性命不保,被正好路过的孙宣雅所救,所以陈海石对孙宣雅一直怀有感激之心,对他也十分忠心。
“我觉得大哥对孙宣雅已经仁至义尽了,当年大哥也是琅琊郡军府的郎将,身为隋将却跟着他造反,所以伯父一直对大哥不满就是这个原因,如果大哥记恩,可以替他抚养儿子,这也是一种报恩,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孙宣雅是死是活和大哥已经没关系了,大哥还是考虑一下自己吧!能重为隋将,至少与伯父的关系可以和解了。”
陈海石的父亲是琅琊郡有名的大儒,虽然孙宣雅救了他的性命,但儿子为了报恩却跟随孙宣雅造反,让老头子十分不满,一气之下搬去了鲁郡,并且放言,只要陈海石一天为匪,他就没有这个儿子。
陈海石喝了口酒,默默点了点头,他知道赵亮说得有道理,孙宣雅的命运不是他能决定,他知道孙宣雅藏了不少黄金,或许孙宣雅可以用这些黄金来赎命。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果断地说道:“你说得对,我保住他家人的性命就是报恩了,现在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
赵亮眼珠一转,嘿嘿笑道:“我倒有一个办法!”
……
次日,临沂县城的军民依旧和前几天一样出城收麦,经过连续五天的抢收,临沂城外的小麦已经快收割完毕,孟让决定最后一天放军民出城收麦。
目前孟让依旧没有得到费县隋军出动的消息,他派在费县监视的探子一早传来消息,从昨天起,隋军也开始在费县收割小麦,暂时没有大规模出城南下的迹象,这便使孟让稍稍松一口气,他估计张铉是在等裴仁基回来后才会继续发动攻势,应该是张铉不放心王世充。
一连数日抢收小麦,临沂城外的大片麦田已被收割完毕,只剩下东南方向的两千顷麦田,这也是临沂城比较混乱的一面,土地没有归属,所有地契都被孙宣雅一把火烧掉,宣布土地公有,大家一起出城去种田,然后由军方统一收割,再实行粮食配给制,军队的家属会多给一点,几年后一直如此。
但今年情况特殊,由于隋军随时会攻来,孟让便同意民众也一起出城收麦,几乎全城有一点劳力的男子都出城了,很多女人也一起出城收粮,大家心里有数,说不定今年配给制要废除了,必须要多抢收一点粮食。
北面的上万顷麦田已被收割完毕,一望无际的麦田已是光秃秃一片,天气晴朗,站在城头视野可达十几里外,能清晰地看见十里外的大片土丘和茂密的数林。
但城头上的士兵却无法看见密林内的情形,此时就在十里外的密林内,五千隋军已经抵达了临沂县。
正如沈光对陈海石所言,尽管孟让派出了数百名探子在临沂县三十里外巡哨,但他们只是巡视官道,根本无法顾及密林和小道,而且就算巡哨士兵被隋军抓住,发送来假消息,孟让也难辨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