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张须陀只是从军事上考虑,在政治上,他基本上没有半点想法,分兵驻郡防止匪乱再起确实很有必要,只是张铉提得太突然,使他一时拿不出方案。
但张铉却准备好了方案,张铉取出一份文书递给张须陀,“这是卑职草拟的一份方案,仅供大帅参考。”
张须陀最大的不足,就是缺一个真正的战略型幕僚,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任何私心,对大隋忠心耿耿,打下山东半岛后,就要把山东半岛拱手送给朝廷。
但张铉却不是这样想,就算他现在没有能力控制山东半岛,但他必须想办法不让朝廷插手,最好的办法就是驻军,让张须陀的飞鹰军驻扎到山东半岛各郡,形成对山东半岛的事实控制,使朝廷无法插手。
事实上,张铉也并不是想刻意欺骗张须陀,也不代表他不尊重张须陀,只是他很了解张须陀,如果张须陀知道了他真正的想法,恐怕会立刻拔剑将他刺死,毕竟两人道不同,难以共谋。
所以张铉只能寻找两人的共同点,在军事上控制山东半岛,防止乱匪再起,这就是他们两人一致的想法。
但在政治方面他却无法开口,他不敢、也不忍告诉张须陀,大隋这大艘就要沉了,他需要给自己建一艘船。
张须陀当然不可能看出张铉的深谋远虑,他只是从军事角度考虑,很显然,张铉的方案在军事方面和他的思虑完全一致。
战争虽然结束了,但张须陀也知道,如果他不把后事处理好,乱匪一定会在山东半岛余烬重燃。
张须陀沉思片刻,对张铉笑道:“这样吧!你这个方案让我再考虑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我将召集众将商议后续之事,到时我会顺便提及此事。”
张铉慢慢向大帐外走去,走出了大帐,一阵寒风迎面吹来,顿时使张铉一下子清醒了。
他心中忽然涌起一种说不出羞愧,一种说不出的罪恶感,张须陀如此信任自己,自己却欺骗了他,巨大的负疚如大山一样压在张铉身上,使他越走越慢,终于停住了脚步。
“大帅!”
张铉转过身,注视着张须陀诚恳地说道:“或许分郡驻兵这件事可以再缓一缓,把我们方案先请示一下朝廷,这样更稳妥一点。”
张须陀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明白你的担忧,但就算不请示朝廷,我也决定打算这样做,只是我原本想把你安排在鲁郡。”
张铉踌躇片刻道:“如果北海郡不方便,卑职也愿意去鲁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