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我知道你不忍杀人,但有的时候,你我都是迫不得已。那七个人不死,盖老军就不会安宁,卢永成就不会恐惧。你经营昌平十余载,一直都是与人为善。可到头来呢?管虎来历不明,黄七和陈一更背你而去。说到底,阿爹你有时候太善良。”
杨守文说着话,走到杨承烈身边。
“马瘦被人骑,人善被人欺,阿爹你考虑清楚。”
杨承烈闭上眼睛,努力消化着杨守文说的这些话。
半晌,他突然苦涩一笑,轻声道:“兕子,你阿娘生前曾说过我,心狠手不辣……没想到十几年后,又从你口中说出同样的话语,我这个当爹的,还真是失败啊。”
眼中多出了几分冷意,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做出了决定。
他和卢永成之间,没有个人恩怨,只有权力之争。说穿了,如果杨承烈不想争名夺利,甘心做卢永成的爪牙,一切都好说。可问题是,他杨承烈怎能心甘情愿?
“那王长史怎么办?”
“此人,绝不能让他留在昌平。”
“没错!”
杨承烈抬起头,看着杨守文。
“可问题是,怎么把他赶走?他今天既然来了,恐怕没那么容易离开昌平县城。”
“若是他不得不离开呢?”
杨守文说着话,从随身的挎包里,取出了那张地图。
“这张地图,应该是默啜进军中原的行军图。
默啜此次,绝非单纯的寇边,而是意图打入河北道,效仿当年契丹人李尽忠的作为。若阿爹把这张地图交给张都督,想必定能引起张都督的关注。到时候,王长史身为都督府长史,也会被召回蓟县……我想,那王长史也未必真要帮助卢永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