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说的话,自然是有道理的。大家打来打去,损失自己的实力,实际也没什么好处。光是一个广东,目前大哥还消化不下来。孙帝象在广州,你的大帅府就修不到那里去,所以……我决定帮一帮你。”
这时,罗潇潇却从一边走过来,礼貌的朝陆干卿一笑,又对赵冠侯道:“那边有几位议员想和冠帅合影。”
“弟妹叫你,赶紧走,我可不要遭三湘才女记恨。到时候写点文章骂我,我还当你是夸我,大老粗就是这点吃亏。我自己找乐子,回头再找你打牌。”陆干卿豪爽的一笑,将赵冠侯推给罗潇潇。
两人走了几步之后,罗潇潇小声道:“南军几个代表,一直在围着我打转,我不想应酬他们。麻烦冠帅帮个忙,送我回家。我还有一些话,想对你说。”
观音山,大元帅公府。
孙帝象面色严肃,大声喝问着“这是谁下的命令?又是谁给的权力?抚军院没有下达停战令,为何前线部队,擅自做主停火?陆元帅到桂湘交界,说是去指挥战斗,为什么变成了和平谈判?我们与北洋,什么时候又有了谈判的余地?”
岑春宣不紧不慢道:“大元帅,现在的财政很紧张,前线士兵普遍欠饷三个月以上,士兵士气低落。士兵不是你的那些兴中会员,每月只领二十元省钞也可以咬牙工作,他们不见钱,可不会开枪。我们要打,也要有经费才行。大元帅在南洋素有人望,如果能从华侨那里贷款几百万作为军费,或许前线可以考虑开打。”
另一名元帅唐荣昌道:“我滇军在宜昌与鲁军发生激烈交火,军火人员损失很大。前线发电,需要补充武器弹药,也需要发放抚恤金。可是云南的财政已经濒临破产,这个仗,我是打不动了。”
孙帝象心知,宜昌方面,确实滇军鲁军打的很凶,但却不是部下交锋。两方部队长官聚在一起打麻将,每天雀战昼夜不停,熬的两眼通红,场面确实热烈。至于说到损失,那最多是损失大量现洋,绝不会是武器兵员。可是两个元帅摆出这种态度,摆明了就是不合作。自己的葛明精神与人格魅力,并不能感召所有人。
他强压着怒火道:“我能理解大家的想法,但是我只能说,这是办不到的。自前金与袁慰亭冲突开始,我们就该认识到,北洋集团是一个顽固落后,且充满野心的团体。其与葛明,注定你死我活,我们双方,是不可能共存的,现在趁其经济没有恢复,泰西战争仍在继续,列强无力东顾。正是我们铲除这批顽固的毒瘤,建立一个真正民住自由国家之时,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咱们的胜算就更为渺茫。日后北洋元气恢复,必会挥师南下,到那个时候,我们会失去最后的容身地。你们想要保有现有的一切,一样做不到!属于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岑春宣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大元帅,我的身体不舒服……要到后面躺一会,先告辞。”唐荣昌也跟着起身道:“我也有几个很重要的电报要处理,事关宜昌前线不能耽误,请大元帅见谅。”
孙帝象见两人说完即走,怒气更盛,可是自己手上一不掌握财权,二不掌握部队,对这种军头,实际拿不出太好的办法对付。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看了时间就要走。难道这个时间,有什么特殊意义?
多年葛明生涯,与大金的巡捕交锋无数次,他并不缺乏警惕性。就在他思索着,是否自己也有必要离开时,窗外,一阵急促的锣声响起……警报。
他刚刚站起身,尖啸声透过窗户传进屋中,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房间的玻璃被震的粉碎,孙帝象身体一阵摇晃,水晶吊灯来回的晃动,尘土从房顶落下,如同下雪。
房门被人用力撞开,孙帝象的贴身卫士,亦是侠林中有名的技击名家飞速闯入,背起孙帝象“大元帅,鲁军蒸汽舰队正在向观音山开炮,请大元帅迅速转移!”
水面上,属于鲁军的兵船一字排开,炮口对准观音山的大元帅府,火炮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