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别胡说,好端端的,怎么想起那么丧气的话。”毓卿这时已经挪到赵冠侯身边“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在你身边,不会把你留给狐狸精的。你也休想扔下本格格!我说,刚才你去喝花酒,咱这可来了几波客人。一是龙王爷龙齐光,送了一笔厚礼,还说要跟咱们合作开发广东矿业。二是冯玉璋,说和你有事相商。三是张雨帅,一个人来的,不知道有什么事。”
“龙王爷是被孙帝象他们把帅位夺了心有不甘,加入督军团,就是为了复位。虽然盟主是汪聘老,但是想要办成事,还得山东说话,他是来求我的。冯玉璋本想学容庵,趁洪宪生乱,取而代之。可惜自己火候不足,又有我在,这个想法注定落空,退而求其次,准是希望和我合作,对抗军务院和歪鼻子。至于雨亭大哥……他为什么来,你该很清楚。”
“还不是为了冯德麟,二十八师是二十七师心腹之患,两下闹的很僵。不过雨帅有咱们的军火供应,还有大批人力,怎么也不该输给二十八师。”
“赢他一定是会赢的,只是赢的是否顺畅,又能吃掉多少实力,就难说了。总之,东北三督里,一家独大的格局已定,不会更改,张雨帅独赢对我们算是最不坏的局面。回头跟大哥好好聊聊,要人暂时是不能给了。泰西那正是用人的时候,没那么多人给他,武器的话,可以商议。但是想要我的大胖丫头给他做儿媳妇,门都没有!”
毓卿将头靠在他怀里笑道:“天下人都重男轻女,有几个像你这么宠闺女的爹,我都忍不住要吃几个丫头的醋。看她们骑在你脖子上耍赖的样子,早晚把她们宠成公主。”
“公主好啊,我家里有个大的公主,再来几个小公主,多好?”
隔壁,小阿凤抚摩着一张照片,满面泪痕。她从毓卿那得知,松坡将军的身体,已经到了极危险的地步,自己和他,又有几日相守?比起那位八大胡同的前辈,自己的命数,怎么就差了那么多。
次日,各省联合会的决议,正式成文,放在了唐仪绍的面前。赵冠侯虽然不是盟主,但由于汪士珍不在,便临时代其掌权,以权杖指着文本道:
“各省督军的意见,就写在上面,你们能否答应,给个准话。是战是和,你们一言而决!”
唐仪绍看了看条款,“这些条件中,有一部分已经超出我的权限,暂时无法答复。我想,如果贵方坚持这种态度,那么我们的谈判,可能就此终结,接下来的情况,唐某亦无法控制。”
“不能控制,那就不要控制了。洋人虽然说和约不成,就不能贷款,但是这也有个前提。不是说一方漫天要价,另一方就只能接受。像现在这样,分明是兴中会无意和谈,曲在于贵方不在我方,洋人自能辨别是非,秉公而断。到时候能不能贷款,还再两说。另外,我得提醒你一句,正元已经决定,从明天开始在京城开设分行,承认共合、交通两行的存折现金有效,负责收兑。少川手里要是有没兑出来的钱或存折,跟我说一声,我保证优先兑换。”
随着赵冠侯的站台,以及督军团的成立,局势发生了彻底逆转。徐州会议虽然没有就停火协议签字,但是北洋方面的态度,由卑转亢,至少看上去,有了和南方大打出手的底气。北洋控制的各省,组成了看似强大的战略联盟。西南共合军攻势目前依旧充足,后劲却已不继。
陕西、湖南两省,名义独立,但是既无力伐北,也与西南五省离心。汤铸新独立的要求之一,就是拒绝西南五省假道伐北。浙江的独立活动为朱端所破坏,且松江驻有北洋重兵,吕公望不敢发动。山东兵强马壮,经济相对较好,与阿尔比昂关系亲密。如果对山东用武,共合军的国际支持,也会大受影响。
事实正如赵冠侯所说,彼此双方,都是在用纸老虎恐吓对手,唯一的区别,仅在于有人成功,有人失败。
南方代表登上火车时,小阿凤已经在车厢里,唐仪绍与她不熟,但是蔡锋的名号在,倒不敢慢待。两下打了个招呼,简单叙谈几句,唐仪绍长叹一口气“赵冠侯总算做件好事,把阿凤姑娘救了。可惜啊,他只肯救你,不肯救国。共合大好的局面,就要被山东给破坏了。”
小阿凤却道:“我看未必,赵冠帅和其他的北洋督军并不一样。国事的事我不明白,也不敢多介入,但是听他说过一句话,山东不想山河破碎,黎民涂炭。也不想忘恩负义,背主卖家。容庵待他有恩,他就要报恩。等到容庵一去,他和北洋之间的关系,也就淡了。一切,且待天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