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商人非但不会因此生气或沮丧,反倒很乐于与这些比武获胜的好汉交个朋友。
新编省军第二师炮兵团长孙鹏举,便是打了一次擂台,得了奖金,再后来,就与扶桑的大商人成了朋友。这名商人对朋友很热情,一有时间,便要拉着孙鹏举到家里喝酒讲武。连他的家眷,都和孙鹏举相处的极是熟惯。
商人自己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却有个小自己二十几岁的漂亮老婆。那女人不但模样美,性情也极温顺,自从见过这个女人,孙鹏举与这扶桑商人的来往就更频繁。
过年的时候,扶桑人没有生意做,却也不肯回家,孙鹏举同样没有家眷,被扶桑人拉来,到自己家过年。两人喝腻了扶桑清酒,改喝山东本地产的烧酒。扶桑女人就在旁边为两人斟酒布菜,杯盏之间,手腕轻触,阵阵香气入鼻,酒不曾饮,孙鹏举的身子就先酥了一半。
于是,他很快就喝的云里雾里,再后来就感觉被人放到了软床上,随即就做了一个甜梦。梦里,他做了自己想做,而一直没敢做的事,等到梦醒却发现这并不是梦。在自己怀里不知所措的东洋佳人,面前愤怒的东洋商人,孙鹏举不惊反笑,干脆把扶桑女人搂在怀里大施手脚,朝那扶桑商人道:“你们弄啥?有话直说,只要价格合适,一切好说嘛。”
得意楼内,回家过年的董骏,被一位在关外有密切合作的扶桑大商人请来吃酒席。酒到中途,这名商人将一个信封放到了董骏面前“这里面,是贵宅几位仆人花押的控诉书,内容……与阁下的庶母与赵巡阅有关。基于朋友的立场,我想我有义务提醒你一句。你看过之后,对于将来与山东的合作,应该会有重新的考虑。扶桑人,绝对不会让朋友吃亏。”
在乡村,以收购粮食、农副产品为主业的扶桑商社买办,也趁着农闲时节,进入农户家中,与这些村子里年长有威望,或是平日在乡民中,素有号召力的人物开始聊天。
他们并非空手登门,都会带上小礼物,给农家的儿女,也会预备一份数字颇为可观的压岁红包。有礼走遍天下,有了这些东西打底,两下的交涉就容易进行。这些买办并不是为了订立购买合同,而是真心为农人着想。先问了收成,又问了粮价,最后摇头道:
“乡亲们,你们吃亏了。现在泰西闹兵灾,粮食的价天天看涨,这个时候,要是跟着市场价走,你们就发了大财。只有山东搞这个粮食统购,才让你们赚不到钱。外省种地的,这个时候都发了大财。你们啊,没赶上好督军,这钱都让他赚去了……”
扬州城里,借着过年的当口,几个贩海沙子为业的大枭凑了桌麻将,一边打牌,一边抱怨着世道艰难,曾经一本万利的私盐生意,如今一落千丈威风不再。大家再想过当初的日子,是没指望了。
有人立刻接口道:“也不一定没指望。一朝天子一朝臣,只要咱头上管盐的人换了,章程就得变,到时候,一切都不同了。”
在长江流域,原本扶桑的航运公司就与阿尔比昂航运公司大搞竞争,两个国家之间的关系,并不影响两国商人如何明争暗斗。是以,当听到阿尔比昂的航运公司一口气损失了三艘大型货船之后,扶桑的日升航运在夫子庙大摆酒席庆祝,也就不足为怪。
日升的老板藤田一男并没有全程参与活动,只在庆祝的开始阶段,礼节性出场致辞,随后就乘坐私人马车,进入豫陕巡阅使冯玉璋的官邸。
坐镇江宁遥领河南陕西,好处自然得不到。冯玉璋不比赵冠侯,没有正元女子银行或是山东纺织厂这样的聚宝盆,对于遥制的省份,很难真的从中攫取什么利益。好在他实控的东南地区,向来是中华膏腴之地,虽然经济萧条,但是日子比起其他省份依旧好过的多。
也正是背靠东南膏腴,冯玉璋才得以在苏南扩军四个师,这四个省师全部由冯玉璋负责粮饷,部队自然也自然都惟其命令是从。这四个师,算是冯玉璋自己手上的力量,即使赵冠侯这个名义上两江巡阅的军令,也难以调遣。四个省军师的粮饷都可以保证,现在最困扰的问题,就是武器。
原本南方有江南制造局以及汉阳兵工厂,军火购买可以自以上两个重要军工企业购买。可是自从赵冠侯席卷东南之役,江南制造局名存实亡。机器都被拉到了山东,技术人员大量流失,曾经于前金时代大名鼎鼎的兵工厂,现在成了空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