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经济上的原因外,各国对于中国的军售限制,也是个重要原因。担心中国军事发展太快,各国开始有意识的限制向中国的武器出口。
共合采购武器越来越难,有钱也未必买的到东西,更要承担高价勒索。这次普鲁士游说袁慰亭的条件之一,则是条约中约定的武器弹药,山东只能得到七成,剩余三成直接运到津门,交由袁慰亭自行分配。另外将以极低廉的价格,向袁慰亭出售足以武装四个师的军火。
另外,将有总数超过三百兆的贷款放给袁慰亭,共合正府只需要还本,利息,则由山东方面支付。
单这两个条件,足以打动袁慰亭,可真正一锤定音的,则是第三条“普鲁士政府支持中国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适合本国的政体。不论任何政体,普鲁士都会视其为朋友。”
袁慰亭当然知道,一旦普鲁士站在自己这边,带来的,将是何等强大的影响。一个泰西列强,无条件支持自己,那么自己所筹划的大事……或许,将会变的不那么困难。
当然,普鲁士下这么大血本,也自有所求。泰西一旦开战,其影响恐怕不是一国胜负,而是整个世界的格局。这一宝押对,自可分肉喝汤,如果押空……那怕是要倾家荡产。
即使不谈其他各国态度,单说条约条款,实际与抵押山东也无区别。一旦条约订立,自己在舆论上,肯定要承担极大的压力。即使是山东自己订立这份和约,自己也要出来背书,到时候依旧是推车撞壁的局面。
所以摆在袁慰亭面前的路,实际只有两条,要么同意这份和约,接受普鲁士的好意,要么彻底拒绝,两下的局面,等于是彻底撕破脸皮。未来,不但普鲁士不是自己的援手,反而可能成为敌国。自己所能依靠的,就是阿尔比昂、扶桑那一派的力量。
赵冠侯道:“大总统,军火的事情,也不能算做全部因素。即使我们买不到洋械,也可以将就。卑职所考虑的,是我们的邻居。”
“扶桑人?”
“正是如此。泰西现在的局势,阿尔比昂人能在我国施加的影响,已经很弱了。靠他们束缚扶桑人,已经不像过去那么可靠。再者,扶桑人一旦和阿尔比昂人交涉,我们,很可能被当做交换的筹码,被抛弃出去。”
赵冠侯毫不讳言“扶桑人对山东垂涎已久,在山东搞小动作已经不是一次。阿尔比昂人为了获取扶桑的联合,很可能与他们订立不利于我的条款。到那个时候,我们可能就要单独面对这个强国的压力。假设我们和普鲁士定立条约,山东实际上,就成了普鲁士的利益范围,那么别人再想动我们的时候,普鲁士,第一个就要出来说话。固然其在东方的力量,未必可以制约扶桑,但是这总是一枚筹码。有这枚筹码在手里,我们在和扶桑以及阿尔比昂谈条件的时候,就有了回旋的余地,至少,可以让他们有所顾忌。”
袁慰亭思忖了片刻,“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现在不是前金的时代,我们要考虑的,有舆论,也有民意。毕竟现在是共合,议员们肯定会说话的。这个条件太苛刻了。抵押的又是山东所有已知矿藏及铁路、运河。换句话说,于山东而言,共合的主权大受损失,一下子,仿佛山东什么都变成了洋人的。他们能不能答应,你要想清楚。”
赵冠侯叹了口气,“他们是百姓,所要顾虑的,就是自己的生活。生活不如意了,就要骂娘,看到什么不顺心,也可以先骂了再说。大总统,却不能活的像他们这么洒脱。您是一国之主,要考虑的是全盘利益。以我们现在的力量,和扶桑人对抗,肯定会吃亏。所能凭借的,实际只有四个字,以夷制夷。”
“山东表面上,沦为了普鲁士的附庸,仿佛一切资源,都操控在普鲁士手里。但事实上,普鲁士也因此背上了沉重的包袱。为了维护自己在山东的利益,他们第一,必须保证大总统您的权威;第二,必须保证山东在自己控制之下;第三,自己必须投入资本来开发山东,否则,这些利益只是写在纸面上,什么也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