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枪得功,他就将步枪向身后一抛,专门负责装弹的士兵接过枪向后传递,同时将另一支上好枪弹的米尼步枪送过来
一个人,配备十名弹药手,十支米尼步枪,轮番装填,射击。这种奢华配置,使得赵冠侯用单发步枪打出了自动武器的效果,如同阵地上立了一门管风琴炮,枪弹打的又准又急,无数民军将兵,都饮恨在他的枪弹之下。
站在一旁的孙新远,也是行伍出身,枪法了得的优秀军人,能够在北洋体系中,靠着军功走到旅长位置的,手上或多或少,都会有几手本事。可是跟赵冠侯比起来,他就大为不及,虽然也在努力射击,但是效果上终究差了一大截。
“冠帅枪法如神,卑职佩服。人说在北洋为将的,手上都有硬功夫,今天一看大帅,卑职才知,自己这点功夫,连门径都没有窥到,就不敢说硬了。”
“新远别客气。我们是主将,不是步兵,属于我们的位置是指挥部,不是前线。像我这样身临一线,其实是很不该做的事。只是对手是他们的话,就没必要那么多讲究,一群与飞虎团差不多的乌合之众,没必要认真对待。再说,我们有自己的指挥官,若是在别的时候,像我这样干,是要被骂的。”
孙新远看看后方,指挥旗没有发布新的命令,显然认可现在的态势和命令。他暗自笑了笑,能够让参谋长统筹全局,自己身临前线当士兵用的主帅,在北洋系统内也算少见。看来,冠帅对那位普鲁士参谋长完全信任,放手使用,连指挥权都可以交出去,这倒也真是将帅相得的典范了。
在此迎战刀客联军的,为孙新远一个旅,加上鲁军李纵云旅以及两个炮营。以两个旅又两营,面对近四万人的联军,兵力差距算是悬殊。可是联军方面的装备远不及鲁军,从火力对比上看,反倒是北洋军更占优势。
洋枪、土枪,以及少量的快枪,更多是梭镖、长矛的联军,对上北洋的排枪,更多的时候,就只能靠人命去拼。鲁军十二磅野战榴弹炮所发射的榴霰弹,更是在陕军之中,制造着伤亡与流血。
一排榴霰弹在陕军头上炸开,四下飞散的钢珠,能让一个陕军的营失去战斗力。曹世英部下三万多人,编成了九个师,一营实际只有一连,于是这一排炮,对他而言,损失可以算一个团。
陕西虽然打烂仗的时候多,刀客们也不畏死,但是这种仗,却还是第一次打。以往固然刀客武装差,官兵的装备也没好到哪里去。只要冲一冲,就会进入白刃环节。现在这种死伤几个团,连敌人的面都见不到的打法,即使是这些老刀客,都已经有些发虚。
杨九娃匍匐着来到曹世英身边道:“曹司令,我看咱们必须得撤下去了。要不然,弟兄们就要在这里拼光了,不值得!”
“我也知道不值得,可是现在退,也不是那么好退的。我们一退,他们必然要追,部队就要被打散了。就是要退,也是要把前面的敌人解决掉再说。组织敢死队,再给我打一次冲锋,务必把鲁军的炮队给我打垮。”
这些大炮的威力,也让杨九娃头疼不已,他点点头“我亲自带人上去,如果打不下炮兵阵地,我也就不回来了!”
可是他刚刚抬起头,鲁军方面的炮火就又铺天盖地的砸下来。这回的炮,打的比以往哪一次都要凶,爆炸声,炮弹轰鸣声不绝于耳,铁球与榴霰弹在陕军头上次第落下。
等到这一阵持续的炮火结束,鲁军队伍里,忽然传出阵阵整齐的军乐。杨九娃在土堆里爬起来,抖抖头上身上的黄土,也顾不上检查伤势,先把一旁的曹世英从土里挖出来,两人一起向鲁军阵地看过去。
大批身穿军装的鲁军,自掩体后走出,在军乐声中排成横队,高举起刺刀,向着被一顿饱和炮火攻击打的不知所措的联军,发起了白刃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