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懂个球!咱身上的担子重着呢,这是……”是了半天,田中玉还是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不耐烦的挥着手“告诉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大帅神机妙算,不是咱们所能预料。这修工事,一准是有用。还有那几个细作,给我盯紧了!”
“盯紧也没用,人家是扶桑人,咱又不能抓……”
“活腻了是吧?”田中玉眼睛一翻,几个部下吓的连忙向外逃,这当口,勤务兵已经从外面跑进来,立正行礼“报告旅座,济南来电。”
当天夜晚,山东境内,数十名商人神秘失踪,两处货栈发生了恶性事件。一群土匪袭击了这些货栈,与货栈主人发生了小规模枪战,彼此都有死伤,但最终,还是人数占绝对优势的土匪,将商人全数捉走。
扶桑在山东没有领事,只能由京城的扶桑公使,向外交部提出抗议。要求彻查此案,给扶桑商人一个交代。袁慰亭身边的扶桑幕僚,亦大力游说,要求派出调查团前往山东。袁慰亭对此并不反对,允许扶桑派员前往,只在晚上与沈金英枕边夜话时嘀咕道:
“我就没见过扶桑人这样的一根筋。都被人杀了一回,还要再派人送死。山东那里的情形,他们还不了解?冠侯动了真气,要给自己的弟兄报仇,扶桑人去多少,也是有去无回。”
沈金英微笑道:“这也是你大总统的威风。自从前金到现在,咱们国家,几时跟洋人办交涉,也没这么威风过。还不是冠侯给你挣的面子。”
“是啊,他确实给我挣足了面子,这次在西北打的不错,等他把五路兵都平了之后,我不会亏待他。”
“也不光是不亏待,还得为他撑住腰。像是这帮扶桑人,不能他们想怎么着,就能怎么着。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咱的国家,要是事事都要看洋人的脸色,你这个大总统,面子往哪放。”
“话是这么句话,但是怎么做,也要想个办法。不能硬顶,扶桑人不好得罪。冠侯杀了他们的人,我就要给他们面子,否则扶桑人没有了下台阶,那就真的要出大乱子了。”
他边说,边笑起来“郭剑、白狼,居然好死不死的,去摸了赵家姨太太的列车。冠侯的性子就是这样,谁动他女人,他肯定是要不死不休。郭剑之前已经犯过一次忌讳,这次又犯,他的气数,到头了……”
华阴城外,原属郭军控制的区域,现在已经尽数飘扬起鲁军旗帜。华阴县一如之前的羌白,陷入鲁军的重重围困之中。
所不同者,华阴的城防远比羌白来得坚固,城头上甚至还布置有炮位。数门前金时代的红夷大炮,架设于上,持枪警戒的郭军,紧张的看着城外的鲁军,提防着他们随时可能发动的进攻。
自潼关厅大败之后,鲁军衔尾而杀,几乎杀进华阴县里。多亏镇嵩军马队打了几个反突击,稳定了局势,才把城门关上。华阴算是个要地,远比羌白来的坚固,且郭军洗劫长安之后的积蓄,也足以支撑部队数月开支。
虽然处于被围困状态,可郭军的士气还不错,经历长安大战之后的郭军,对于郭剑极为钦佩,认定有他带领,自己肯定不会输。不管局势多紧张,最后总能转危为安。再者绿林中人,被围困追击,都是常事,眼下终究是自己在城里,鲁军在野外,对峙下去,也不是自己吃亏。
可是城内的救国君高层,却不像下面的人那么乐观。潼关再败,除了损失相当数量的兵力之外,将领上,数员猛将的折损,更让郭剑心疼不已。部下喽罗,可以随时招募,但是疆场上冲锋陷阵,肯出死力的部将,都是跟随他从黄龙山下山,转战四方的老弟兄,内中还有自己的亲戚族人。死一个少一个,这次的损失,一如他失去了杨玉竹一样,令他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