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部下都笑道:“正是这个话。只要咱们把握着盐场,任是谁,也得买我们的帐。他派了部下来怎么样,我们用金子,把他收买过来,让他为我们办事,不是很容易么?”
徐宝山看看左右,颇为得意“老张,有一件事因为是门槛里的人在办,你是个空子,我没有跟你说,现在告诉你也无妨。赵冠侯派来取扬州的是一个骑兵标,这事我知道,带兵的军官你当是谁,是山东的孙美瑶。这人我们以前打过交道,虽然不在门槛里,但彼此算是极熟的朋友。我已经托人给他送了五十条黄鱼,你说说看,他收了我的黄鱼,会不会还来找我的麻烦?带着骑兵来走个过场,然后就算了,等到他们一回山东,整个江苏都是咱们的天下。他们拿下江宁,这是好消息,等他们走了,我们去,咱也过过两江总督的瘾!”
见他正在得意,张陪梅不好多做阻拦,只好道:“总之,我们最近要多加小心,孙美瑶的骑兵是赵冠侯基本部队,很难对付,不能大意。”
徐宝山道:“老张,基本部队怎么样,只要是人,就爱金子,只要爱金子,我们就能摆布。你当我今天为什么要在这里吃茶?就是等着那边的人来送消息,你等一下,应该很快就有回信。”
过了约莫二十几分钟,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从外面跑进来。他是徐宝山关山门的徒弟孙小安,为人很机灵。进门之后,先给徐宝山道喜,然后道:“孙标统对咱们送去的黄鱼和那两个姑娘都很满意,或是来而不往非礼也,也要送师父一件大礼。”
“哦,他送我的礼,是什么?”
“他晓得师父最喜欢古董,特意在江宁,托人搞到了一尊鼎。据说是南北朝的古物,价值不菲,怕是比我们的五十根黄鱼还要贵重。”
徐宝山眼睛一亮“诶,居然是南北朝的古董,这东西我要看看了。我听讲古的讲过,古时候的大人物,叫什么钟鸣鼎食之家,这鼎可是非同小可的礼器,一定很不差。他们几时把东西送来?”
“下午就到。徒弟到时候去接站,把东西送到师父府上。”
“不要送到府上,直接拿到都督府去,让大家都看看,赵冠侯怎么样,第五镇又怎么样,到了我的地盘,就得听我的,他们得给我送礼。”
张作梅甚是把细,忙问道:“小安,这鼎你见过没有?是个什么样子,大概多大,里面有没有什么花头?”
“张师爷,你这话我就不懂了,一只鼎,能有什么花头?总不成里面藏个人吧?那鼎一共也没有多大,藏人也藏不住。”
徐宝山笑着说道:“老张,你也是仔细的过分了,我闯荡江湖那么久了,各种门道没有我不清楚的,他如果在鼎里藏有机关,那送礼的人,又怎么逃呢?放心,光棍眼赛夹剪,到时候我只要看一眼他送礼的人,就知道是否有毛病。”
孙美瑶派来送礼的,是四名士兵,加一个副官。这个副官与孙小安一样,十分机灵,能说会道,一看就知,是久跑码头的机灵角色。四名护兵则十分老实,五个人进门时由孙小安亲自搜身,以示没有武器,再看他们神色镇定,也不像是刺客行凶的样子。
张作梅仔细,特意请了扬州几个擅长古董金石的篾片来,对这尊鼎仔细查看。见上面绿苔班驳,确实像是古物,花纹雕刻,非但是前朝之用,而且出自富贵之家。但是用指轻弹,又觉得铜胎颇薄,这一点,又大为可疑。
徐宝山是场面上的人,见这么查下去,送礼人的脸上不好看,忍不住上前,以扇子一戳张作梅“老张,你这人也是,人家外客在这里,你们这么比比戳戳的什么意思。人家送的是片心意,又不是当铺里面看货,都闪开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