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下,却还不是他出师的时候,袁慰亭的名位未定,他这里,就不能动兵。回到山东之后,将阿尔比昂、普鲁士两国领事请来会商,又将整个山东的新军,进行集结。第五镇,第二混成协,近两万五千名兵将,收拾行装,整备武器,准备出省作战。
山东巡抚衙门内,墙上已经钉起了安徽的地图,眼下大金没有高比例军事地图,安徽不在赵冠侯辖区,也没办法实地勘测。只是邻近山东的皖北地区,赵冠侯因为治水时,曾去过一些地方,将这些地方进行了精心的绘制。
标及以上的带兵官,已经全部到齐,与上一次大家闹事对抗朝廷不同,这次的行为,差不多已经是选边站。将领里包括虎啸林这等旗将,其立场,也需要考虑在内。
等到赵冠侯指着地图,分析着眼下的情形,虎啸林第一个开口道:“大帅,当今天下,朝廷的威仪已经谈不到,所能谈的只有一条,就是兵。要养兵,首先就要有钱,古人云,有土斯有财,我们多控制一个省,就能多一份收入,安徽出强兵,况且地控两省,位置要害。这块地,咱们不能放过。当年办洪、杨,不少安徽人都随着章少荃发了大财,咱们打进安徽去,从他们身上,就能刮几两油下来!”
高升笑道:“虎二爷,您等会吧,我听您这口风,不老像忠臣的。您可是旗人。”
虎啸林神色不变“我是旗人,可我是穷旗人。我这个旗人挣那点铁杆庄稼,连自己都养不活。是大帅让我当官,又给我银子养家糊口,娶妻生子。连京城里的旗下大爷,都到咱们山东来躲平安,我这么个穷鬼旗人,犯不上尽忠。我现在是只忠于大帅,不忠于其他。”
看着地图,在场军官的神色都很兴奋,毕竟随着地盘的扩大,部队要扩充,军饷也更容易筹措。更别说安徽有盐利,只要坐地收税,就能获取重金,谁能放到安徽当上几年军官,就可以发一大笔财。对这个位置,大家都憋着一口气,想要去争一争。
任升等淮军系,本就是出自淮上,对那里人地两熟,即使是淮上军里,也有不少旧识。此时大有当仁不让的态度,请缨讨战。“大帅,取皖无须让他人出马,末将带自己的一个协,包打。”
霍虬在人群里说着“这安徽,还有别人惦记着。就是那个倪继冲,振大爷在东北当总督时,他在黑龙江当藩司。犯了贪罪被劾而罢官,这回他又出来,给大太太送了一笔很重的寿礼,想谋个先锋印,到安徽去开府一方。真是笑话,咱大帅跟宫保是什么交情,就凭他,也能抢去这个位置?”
“那是,就凭他姓倪的,还想夺淮上的地盘,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那里是出强兵的地方,他打过什么胜仗,凭什么惦记着那里。这块地方,我们要定了!”
赵冠侯看着众人,微笑道:“大家先不要急,朝廷里,还没有给宫保下明确的任命。眼下还不是咱们动的时候,只要命令一下,咱们立刻就可以挥师进剿,到时候好处人人有份,谁也不会吃亏。”
京城,内阁会议已经召开了两次,亲贵的脸色,已经越来越差,造反的省,越来越多。如同烽火燎原一般,已经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态势。
除去已经造反的几个省之外,两粤、福建本就是葛明党闹的极大的省份,外省尚且如此,这三省独立,也就是个时间问题。朝廷能控制的省份,已经寥寥无几。
作为翻盘希望的殷盛,却蹒跚如同妇人,先头部队虽然到达刘家庙,与张彪残部会合,但兵力太少,无有作为。
大部队在武胜关拥挤在一处,前头火车不动,后面火车动不了,部队、辎重堆积如山,却踟躇不进,对于大金朝廷而言,宝贵无比的时间,就在这种等待中一天一天流逝。
此时,这些亲贵必须承认,指望旗人已无可能反败为胜。能挽救残局者,只有从河南袁慰亭,山东赵冠侯两人中择一而用。两人之间,赵冠侯的声望资历皆远不如袁,相对而言,更易操控,是以承沣及小恭王等人,目前的看法,都是以赵冠侯为将,挥师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