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宅之外,常玉冠伪装成车夫,紧紧的注视着门口。由于今天来的贵宾众多,警查不好随便盘问车夫身份,就只随他去。他们的目光,主要集中在另一条大汉身上,这个汉子又高又壮,看上去既像是某位大户的保镖,又像是打手。
他虽然穿着仆从的衣服,但是身边没有同伴,而他凶狠的眼神,也让警查觉得,这人的身份不会太简单。几名警查已经从不同方向悄悄的包了上去,准备找到合适的时机,就实施抓捕。
孟宅已经开始送客,来宾按着身份高低,亲疏远近的关系,由孟家的管家,或是孟思远本人送出。那名大汉看到有人走出来,开始向门首靠近,警查也在此时,开始向他实施包抄。
约莫六七名善于搏击的警查,已经封住了来人的去路,可是来人对这一切似乎无所察觉,目光只锁死了大门。常玉冠则悄悄的把手,伸到了自己的怀里,手握住了枪柄。
“二哥,你不必送了,且回去吧。”赵冠侯与苏寒芝把臂而出,邹秀荣则走在前头,一行三人来到门首,赵冠侯回身与做主人的孟思远道别“你不用管我,想聊什么,改日再聊也不晚,且先回去,今天你得照顾新娘子,别让人家久等。我成亲的次数多,这事有经验。”
那条大汉猛的加快了脚步,向着房门处冲去,几名警查却也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一名警查已经大喊道:“大帅,小心,有刺客!”
常玉冠的手,也自怀中抽出短枪,可是不等他跳下车去射击,只见,另一部十三太保大马车的车帘猛的掀起,两条大汉从车内跳下,举起左轮手枪向门内扣动了扳机。
枪声,尖叫声,爆炸声与硝烟混杂在一起,拉车的牲口受了惊吓,发出阵阵长嘶,猛的扬起蹄子,拼命的挣扎着,想要摆脱缰绳逃脱。那些在门外等候本家主人的仆役、随从,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幕吓的魂不附体,下意识的向四下狂奔。
两名刺客在第一时间被小队子扑倒在地,高升扯开脖子大喊着“来人,快来人啊!”赵冠侯的马车跑过来,几名护兵抬着赵冠侯上了马车,苏寒芝紧随而上,车夫摇起鞭,赶着车向医院里飞奔。
苏振邦从后面跟出来,被眼前的一幕惊的目瞪口呆,诧异的看着孟思远,似乎是想对他解释一下,这根本不是自己人干的。
啪!
一记耳光砸在了孟思远脸上,动手的是邹秀荣,她如同一头发怒的母狮,向孟思远咆哮着“混蛋!我看错了你!我警告你,如果老四有什么闪失,我不会跟你善罢甘休!”
阿尔比昂与普鲁士领事全程目睹,霍森的文明棍在地上戳了两下“我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我想要表达一下普鲁士的态度,普鲁士素来反对任何形式的破坏行动,普鲁士帝国,不会允许这种恶性暗杀事件泛滥。不管是谁,策划了这起谋杀,在普鲁士租界,将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不单单是普鲁士租界,是各国租界,都不会有他的容身之地。我将立刻向京城发电,向各国发布照会,各国驻华领事,绝对要保证租界的治安,不允许任何一名谋杀者,在租界获得庇护。”
汇丰的经理朝孟思远伸出手“孟先生,在您的婚礼上发生这种事,实在太令人感觉遗憾了,我想没人愿意看到这一切发生。但是我还是得遗憾的通知您,鉴于目前山东的治安情况可能突然恶化,我们之前所商谈的贷款合同,恐怕要重新谈起。”
等到来宾纷纷离开之后,苏振邦蹲在地上仔细搜寻着,疑惑道:“为什么血迹那么少?如果赵冠侯真中弹了,我应该看到有很多血,这里的血实在太少了一点,而且闻上去,似乎不像是人类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