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尽快的取得胜利,扶桑的经济,也将彻底崩溃。铁勒人虽然还拥有着兵力优势,以及坚固的堡垒和要塞,但是,他们已经失去了补给。更重要的是,他们失去了信心。
海战的溃败,使得铁勒人残存的兵舰不敢出港,只停在港内,不战自废。陆地战场上,低迷的士气,遥遥无期的补给,使得部队厌战情绪高昂。由于弹药运输不能及时,加上积欠军饷严重,士兵们对于作战变的越来越没激情。
为了挽回局面,硬着头皮出阵的库罗帕特,动用了手里所有的力量,在黑沟台,向扶桑军展开了进攻。炮击、排枪、白刃。铁勒人用了所有的办法,乃至于师一级的刺刀战已经变的习以为常。进攻方和防守方都打出了火气,扶桑方面,也以师团级的白兵战还以颜色。在广阔战场上,两国的士兵互相追逐,拼尽全力将对方致于死地。
一度,铁勒人在左翼占据了优势,但是明显缺乏决断的总司令,却让这个机会从手边滑走。当太阳再次升起时,铁勒军只能绝望的退出阵地。看着堆满自己战友尸体的阵地,即使是号称灰色牲口的铁勒士兵,也不由发出了怒吼“我们的奋战,到底有什么意义?如果一开始就不想赢,那为什么还要我们来送死。”
双方加在一起,近二十万兵力的刺刀战,在后世战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页,后世许多战史研究者,在阅读这段战争时,都觉得热血沸腾,乃至于指点江山,就战场局势,或是双方将兵素质做出评断。但事实上,就当事人而言,这种慷慨壮烈的情怀,对他们毫无意义。
他们所面临的实际情形是,干硬的食物,生有寄生虫的馊水,以及散发着恶臭的绷带。伤兵在阵地上哭号得不到救治,想要脱离战场的士兵,甚至悄悄的自残,只希望躲到伤兵营里,而不用去战场上送命。但事实上,当他们自伤之后,却得到了一个令人绝望的消息,为了祖国,即使是伤残士兵,也不应放弃作战的义务,请你们战斗到底。
比起黑沟台战场,旅顺要塞却是真正的人间地狱。乃木希典不知疲倦的以大枪对抗枪弹,组织步兵发起一次接一次的集团冲锋,以至于“乃木希典式冲锋”成为此后步兵战术中一个专用名词。当要塞内终于发出投降命令,更换白旗时,阵地上,已经铺满了扶桑士兵的尸体,而没有多余的人力来掩埋他们。
负责收尸的人,已经被征用到了前线,也成为了尸体的一员。裹尸的白布告罄,死尸的处理变为随便找个盒子,装一节不知是谁的指骨回去,到后来,就连盒子都已经成了奢侈品,只能用死尸身上随便撕下来的布条包裹。
同行的阿尔比昂军事观察员,已经无法忍受这种场景而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瑞恩斯坦则看的津津有味,食欲大开,为阿尔比昂同行视为野兽。
进攻方与防守方的心理状态都已经到了极限,如果不是要塞方面投降,很可能双方都要发疯。战后,第三军中多一半的士兵都患上了地雷恐惧症,乃至一听到地雷爆炸就会陷入无法控制的疯狂状态,起因就在于旅顺要塞之前,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地雷防线。
随着旅顺要塞的失守,奉天方面的铁勒军意识到大势已去,第三军可以对自己形成钳形攻势,奉天部队本身,也因为补给断绝,弹药匮乏等原因,失去了继续战斗的能力。
到了这一步,铁勒固然在远东损失过大,扶桑也没有力量继续这场战争,铁勒国内,反对皇帝的呼声越来越高,已经有人在筹划着军事政变。尼古拉二世到此时,也不敢再继续战斗下去,只能向居间调停的扬基总统表示,自己愿意接受谈判。
九月刚过,前线的战斗已经陷入停滞,赵冠侯的武卫前军,也基本完成了作战任务。剩下的扫荡柔然残匪,乃至清剿各类武装的任务,张雨亭足以胜任。
他给张雨亭上的是密保,有击毙陶克陶亥的战功,一个五营统领是逃不掉的。投桃报李,柔然王爷送给慈喜太后的贡品,很有一部分成了赵冠侯的私藏。
凤喜的肚子越来越明显,她的不安情绪也越来越高,甚至有些患得患失,在梦里,总是梦到自己的孩子不认识自己,只抱着苏寒芝叫娘,随后被吓的醒过来,泪湿枕头。
虽然月份越来越大,但她还是坚持着在厨房里,为赵冠侯炮制着药膳,也惟有在厨房里,她才能找到一丝自己的价值。看着她挺着大肚子做饭的模样,几个丫头都在偷偷议论着她有福不会享,明明有当太太的资格,却还是个丫头命,注定一辈子受罪。但是这话只能背地说,表面上还有凤太太或是凤喜姐的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