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联姻!”孙美瑶没好气道“你要是不上山,爷这两天就要嫁人了,你赶紧从俺身上下来,要不然俺男人看见,非捶死你不可!”
赵冠侯此时也发觉,两人的姿势很有些不检点,也是孙美瑶平日的打扮,就像极了一个男人,也就让自己没法把她当女人看待。言行举动上,也就不那么注意。问题是这又是个实打实的大姑娘,而且除了皮肤略黑以外,亦可称的上美人,自己这样,确实有点冒犯。
他笑了笑,连声告罪,可刚一起身,不想孙美瑶趁机发难,反客为主,反倒是以锁技,将他紧紧锁在了身下。两人如同八爪鱼一般紧紧缠绕在一处,唯一不同的是,变成了女人压在男人身上。
“想不到吧,你照样中了爷的计!俺才不在乎男女之防呢,只要是能赢,什么手段都能用。快说,你和那洋女人睡过没有?要是睡过,我现在就找人去睡了她……”
“孙掌柜,咱这样闹就没意思了啊,我是一片好意,保全你的基业来的,你这样不大好。汉娜小姐跟我的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两人身体相接,赵冠侯却没法让自己不起反应,可是看孙美瑶,却看不出有什么害羞情绪,心里暗自佩服。能这般大路的,确实是太少见了。
“哪样?俺可听说了,你来的时候,车上有个泰西女人,既美且阔,手上有万贯家私,跟你一路同吃同住。你当初为了苏家妹子玩命,我还当你是个重情的,没想到,也是个偷嘴的东西。”
赵冠侯苦笑一声“孙掌柜,您把我想的太好了。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坐怀不乱,那是柳下惠,咱可学不了……现在,你也该体会的到。可我得说一句,跟我一起来的那位洋寡妇,是大金主。你们劫的人里,有她的同事,你们想要招安,左右不过是要钱要粮要枪弹,她要是点点头,就立刻能调动来一大笔款。所以这个女人,对你们也极有好处。至于那位汉娜小姐,我和她真的没到那一步,可是她这次到金国,可能也是因为我,你说,我要是见死不救,那还算个人?”
孙美瑶哼了一声,似乎也被他那句体会的到给提醒了什么,从他身上下来,理了理头发,又把烟盘拾了起来“既然她跟你是这么深的交情,那这个面子,我也做给你。反正放一个人的主,我还能做的了。你拿我的令,到巢云观把人放了,然后就赶紧下山吧。”
赵冠侯没动地方,也自坐起来理了理衣服“怎么,孙掌柜,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自己都做不了山头的主,这山上,有人要造反?”
“也不能说是造反。俺这山头,跟你们军队不一样,不是谁说了就一定算。俺虽然是大当家,可是山上这么多弟兄,这么多前辈,也不能什么事都由着性子来。劫火车,本来就是一件大案,做下之后,若是官府不肯招安,一力进剿,大家的日子都很难过。是俺当初非要打火车,大家才依,现在事情搞成了这样,连自己的叔都赔了进去,咱这大寨主,也不能不讲理不是?既然官府的路走不通,就只好走另外一条路了。”
“坎字拳?他们最恨洋人,也最恨洋物件,可是我上山来看,你们这里穿洋布使洋火的不再少数,连用的都是洋枪,这也能和坎字拳有往来?”
孙美瑶一摇头“他们自己其实也用洋枪,只是所能得到的洋枪太少而已。其实大家都不傻,谁还不知道洋枪好用?可是要想让老百姓信自己,就得有点与众不同的东西,否则怎么笼络人心?这些年因为洋货横行,不少人家倾家荡产,好多开作坊的,都因为洋货破家。他们恨透了洋人,更恨洋货,神拳们一说禁绝洋货,这些人第一个欢迎。为了收拢人心,就得这么说,真要是进了拳门,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最多躲躲字就完了。”
她本人的武术师承来自朱红登,与姜凤芝门户极近,而朱红登乃至姜凤芝这一门在山东的同门,差不多现在都是拳民,且多任老师父或是大师兄,是组织里的实权人物。现在山上这位玄玄子,虽然是个道士,但是细究起来,也是同门中人,于孙美瑶也极为亲厚。
坎离二拳,有数十万众,只要练了拳,就有拳会保护,官府想要捉拿,拳会定会设法斡旋。朱红登与心诚大师,都是巡抚毓贤的座上客,由其代为说项,或许真能为山寨觅一个出路。
孙美瑶这次劫车,联络了周边数路山寨,凑了七八百人,才做下这么大一笔生意。如果徒劳无攻,反引来官府围剿,不但不见容于山寨,亦不见容于绿林。既然官府的路走不通,其也不得不考虑,接受拳门的招揽,与坎离二拳合作。
玄玄子这次上山,就是希望孙美瑶早下决断,将所有洋人一力杀尽,然后与自己带来的弟子成亲。女人成了家,做了别人的老婆,就总不能反对自己的丈夫,两下的联盟也就不会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