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冠侯这时才得出空问道:“二姐,您这不在津门,怎么又跑来京城了?难不成,是想换码头,到京城来闯?”
赛金花此时换好了一件崭新的粉色旗袍,手中拿了支老刀牌香烟,坐在赵冠侯身边,吐了个烟圈。“你说对了,我就是想要换码头了。在津门,我已经赚了不少钱,要是常在那混下去,倒也是个不错的下处。可是我这人啊,就是一个毛病,心大。总想要混个名头出来,要想出名,就得进京。这次亨利亲王来,就是个机会,我要是能和亲王见一面,合张影,还怕不能扬名立万?将来进京开码头,还叫事么?”
如今已经不同往日,赛金花在津门的下处,车马盈门,津门县都要给她面子,想要见她,要事先预约,排上很久的队。赛二爷的名号,也越叫越响,连赵冠侯见她,也叫一声二姐。她现在的理想,已经不是困居于津门一地,而是想要进京发展,鱼跃龙门。
赵冠侯对她这种想法,并不是很支持,主要是她的人脉现在都在津门,到了京里,又得重头做起。是好是坏,就难说的很了。可她却极有自信
“没关系啊,我也不是急着现在,但是名声总要打出去。再说,这次我只要和亨利亲王对上话,就一定能有机会成名。那个巴森斯,他和亨利的媳妇沾亲,我这还有他的信,只要有机会递上去,就一定行。”
说到这一层,她就又得感谢赵冠侯了“要是当初只是开码头,迎来送往,也不过是赚点小钱,哪比的上现在,我替人谈成一笔生意,只拿一分的回扣,就够我吃几年的。现在我已经不发愁钱了,就只想着扬名,这回你还得帮我。”
赛金花说到这里,将头向赵冠侯肩上一靠“你这次只要有机会把我引见进去,姐不会让你白忙的,想要什么,我都给……”
赵冠侯在她胸前一掏“你先别说什么都给了,我先问问吧,你能帮我备点东西?我现在是有这么个事……”
第二天中午时分,一名仁寿宫的苏拉找到门上,赛金花此时已经换了一身长袍马褂,在门上担着门子的差事。将这名苏拉引到内宅,又替赵冠侯送了十两银子过去,就让这苏拉高兴的喜笑颜开,连忙着道谢
“赵大人真够朋友,手面也阔,怪不得干爹说,谁跑您的府,谁准是有福的。小的瑞锦,乃是李总管的干儿子,替他老人家传话,今个太后问起您来了,让您进园子觐见。”
顶戴花翎黄马褂,都是带好的,穿戴好之后,跟着苏拉上车,那苏拉手里有牌子,因此很容易进了门,又他领着,先到茶水房那边。苏拉地位低下,往常得赏四两八两,就是常例。赛金花的十两银子,着实打动了他,态度也就极好。
“赵大人,这颐和园可是好地方,前后不知道多少银子花进去,纯粹是拿雪花银堆起来的园子。您要是想看,改日奴才带着您仔细逛一逛,只要您换一身衣裳,远远的看着,就不会有事,不至于冲了谁。老佛爷这个点啊,正在饭后遛弯,您就在茶水房等一会,等她老遛弯回来,准是第一个叫您的起。”
“我这外官,也有资格叫起?”
“瞧您这话说的,外官怎么了?这次那个洋人亲王来,还不都指望您给维持着,谁敢小瞧?您饿不饿?饿的话,我给您拿份点心去。”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一个年轻太监撩起帘子看了看,板起脸问道:“赵冠侯在这?”
“不错,下官赵冠侯。可是老佛爷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