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酒性子绵软,以他的酒量,喝两三斤都不成问题。但是此时只喝了不到半斤,就只觉得小腹内,一团火在升腾,某一支大军已经整装待发,就待冲锋陷阵。而对面的十格格已经脱了马褂,长袍,露出里面的泰西紧身小衣,一身如雪肌肤尽露于外,除去几处要紧关隘尚有泰西洋布护持,余者一无所饰,自己却浑若无知。
媚眼如丝,两颊似火,这般媚态,却是二人相识以来,第一遭见到在她身上显露出来。看的出,她没受过风吹日晒也没从事过体力劳作,身上的肌肤光滑,没有一点瑕疵,双腿长而有力,宛如一尊完美的玉雕。而这份媚态,就更让男人难以自持。
听到他发问,十格格媚笑着“是啊……阿玛特意说过,这酒女人不许喝。凭什么!我偏不听,我就要喝,但只和最好的朋友喝。我只有这一坛,喝了就没了。自然要和最好的人喝才对。你对我最好了,帮我打架,帮我打了濮儁,为了我拼命。你说,你是不是为了苏氏也没拼过这么大的命?呵呵,她没我漂亮吧?我是格格,她是个小门小户的女人,哪有我好看,对吧?来,你别停下,接着喝啊,要不然你坐我身边来,我们两个你喂我,我喂你好不好?”
赵冠侯这时已经明白,这酒是个什么名堂。京师里从清吟小班到三等堂子,都有类似的玩意,为男女助兴所用。不想这柳巷俗物,也入得天家贵胄法眼。只是庆王乃是堂堂亲贵,所用之物,自非那普通行院能比。奇珍灵药,功效非凡,饶是赵冠侯定力非常,此时却已经有些难以自控,忍不住想要将对面佳人就地正法。
当然,这种东西的破解也很简单,只要用凉水一激,便什么药劲也下去了。赵冠侯望着眼前冰肌玉骨,倾城佳丽,心内百念丛生。十格格却已经不能自持,嬉笑着向他挪过来。
“你这人……不好。胆子太小。我们这么熟,你抱抱我,难道又会死?来,我们学泰西人,来个亲面礼。”
她几步之间已经凑过来,赵冠侯一把捉住她的胳膊,却觉得她身如火炭,仿佛是一根燃烧的木柴般通体火热。此时自己若是将她抱进浴室,倒是可以解决这场尴尬。只是酒醒之后,两人依旧是有些难以相处,之间的距离怕是反倒要拉开。再者,佳人在抱,赵冠侯只觉得若是这么把她弄醒,如同入宝山空手而归。
不知是酒的作用,还是人的作用,本来想抱着人向浴池走的脚步,却改为了走向那张席梦思洋床,在一阵令人眼花耳热的喘息声中,两人的衣物化做蝴蝶在空中肆意飞舞。
幔帐摇动,西洋床垫发出调皮而又欢快的颤动声,火炮轰鸣,刺刀闪烁,枪炮交轰之后,复又刺刀见红,白刃搏击,血流沃野,亿万将士一去不回。那坛罪魁祸首的南酒,翻倒在桌上,琥珀色酒浆顺着桌子汩汩流淌,将地毯染上了一片红色。
在端王府内,濮儁听到回报,十格格在六国饭店过夜,一晚未出。而随她同去的那个男人,也同样没出饭店之后,将桌上摆的一个宋朝青花瓷碗随手摔个粉碎,仰天长嚎。
清晨,一缕阳光照进套房里,地面上,一片狼迹,衣服散落的到处都是。一件女士的小衣上,盖的却是一件男人的燕尾服,庞塔龙裤子则压着一条上好宁绸织成的皲裤,显的极不庄重。幔帐里,白色的烟雾缓缓升腾,红光明灭之间,主人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响外一吐,一个白色烟圈就在空中成形、凝聚,直到消散。
“听人说,办了事之后要抽烟,说会很舒服,我看也没什么感觉,是不是骗人的。你和苏氏成婚那天,抽没抽烟?”
完颜毓卿转头看了看赵冠侯,后者没好气的一把将烟从她手里夺过来“那是说男人抽烟,又不是说女人抽烟。你抽烟舒服个鬼。抽你的鼻烟去。”
“没劲。”完颜毓卿哼了一声,想要起身去找自己的衣服,却起的猛了,疼的皱了皱眉头。“你怎么用那么大劲,跟要吃人似的。那苏氏看着柔柔弱弱的,你这么弄,她受的了?”
“对不住,那酒闹的,人失了分寸,再者你又抓又挠的,就像是饿疯的野兽见到羊肉,我不用点劲,你那关就过不去。我得向你赔个不是。”
赵冠侯一把抱住完颜毓卿,完颜毓卿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后就轻微的挣扎起来“松开!我……我昨天晚上喝多了,做了什么都不算数。再说,你帮我打架,我看你顺眼,就和你荒唐了一回,你别当成一回事。你没听他们说么,我是个贱货,专门爱勾引野汉子,你就是我随便找的男人。喝多了,一起快乐,醒了,就各奔东西,别的什么都别想,也什么都别问。你这小小的七品官,离我还差的远呢,攀不上我这根高枝,今后咱各走各路,谁也别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