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站起身,朱作章很少开口,而且比自己年长很多,之前经手的桉子都能扛起来,他既然开口,一定是有原因。
“快进来朱法医,你仔细说说情况。”
朱作章走进来,手中抱着一个笔记本电脑,显然准备充分,朱作章将笔记本电脑,直接转向周宁。
“我简单说一下,桉件的过程,7月6日十点,北宅西庵子村的王大娘报警,说他儿子媳妇失踪了,很可能被害,然后北宅派出所和铜山分局刑警大队的人,去现场勘查了一番。
发现,院子里养着的一条狗,被砸碎了半个头,死状非常恐怖,房间内乱糟糟的一片,床上就是席梦思床垫,并没有原本铺的褥子和床单,地上还有很多内衣碎片,经过王大娘辨认,这是她儿媳的。
而且,床垫上发现两个巴掌大的擦层状血迹,房间内也多处有喷溅和滴落的血迹,就是没有王大娘的儿子王兆才和儿媳潘京红,二人的电话,也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根据王大娘的反映,她儿媳怀孕三个月了,她一直仔细照顾着,每天早晨都去她那里吃早饭,毕竟小两口都想睡个懒觉,可今天等到十点都没去,过来一看,院门虚掩着,狗也没叫。
而且她进屋,就看到茶几上的一盘红烧肉,她儿子王兆才不喜欢吃猪肉,顶多吃点儿牛肉饺子,而她儿媳潘京红是不碰肥肉,尤其怀孕后,更是闻到肥油味儿就反胃。
分局的人一看,觉得这两口子可能遇害了,所以开展地毯式的搜查,毕竟这西庵子东边就是花花浪子森林公园,全是山丘和树木,西边就是西河崖,上面山洞很多,都是当年附近果农储藏用的,地势非常复杂。
经过两天多的排查,在西河崖上的一个洞里找到了一些玉米杆,挪开就看到了二人的尸体,此刻尸体就在解剖室,二人被虐待的痕迹特别多,可以说浑身就没有好地方。
这个女性死者尤为惨烈,面部肿胀损伤严重,肢体多处断裂,肚子都被剖开了一道口子,不知道是想要分尸,还是泄愤,周主任能帮我过去看一下吗?”
周宁不断翻看着照片,朱作章说得还算保守,只有亲眼看过这个照片,才知道惨烈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概念。
看这个女性死者的状态,恐怕装进尸袋运输的过程都非常费力,很多地方仅仅是一些残存的皮肉连接着。
而且面部,确实如朱作章所言,肿胀严重,头皮也缺失了一大块,上面被撒了土,似乎还有止血的过程,不过如此肿胀,意味着什么,周宁暗自吸了一口冷气。
“看肿胀的程度,虐待的过程不短,你别着急,我现在联系夏老师,让她过来帮着做一下面部复原,小曲被徐局他们带走,去处理一个桉子了。”
朱作章松了一口气。
“我去了实验室,里面没人,铜山分局的人联系徐局,似乎也没打通电话,所以我干脆来找你了,我做法医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么惨烈的情况,比分尸还瘆得慌,说实话把我也震惊够呛。”
周宁朝着几人摆摆手。
“你们几个跟我下去,师父你在这里睡一会儿吧。”
刘永新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
“朱法医,我说你也别急了,现在已经十二点了,让他们该准备就准备,吃完饭你们一起下去,肚子里有食儿心里不慌,也能踏踏实实做解剖分析不是。”
朱作章一拍头,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