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手里的金击打歪了,砸到了脚踝上,却又不敢呼痛,只能嘶嘶哀鸣。
淄川伯一口气刚吹进笙管里,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涨红了脸咳嗽不已。
太宰伯嚭鼓瑟的手也不知不觉停下来了,面露惊惧。旁听的刘公也面色惨白,几乎无法在榻上坐稳,晃了两晃。
大家都是贵族,打小就在诗书的环境里耳渲目染,又岂会听不懂这“天下归心”要表达的意思?
唯有那位听不懂诗中真意的巴国武士,依然在前歌后舞,跃动不止,过了半晌才发现殿内众人仿佛被定身了一般,才停止舞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诸侯在震撼惊惧,赵臣在为主公的大志细细品味,一时间忘了说话,故而殿内竟出奇的寂静。
“大善!”
静了半晌,还是殿外的陪坐席上传来一声叫好,还有人站起试图进来,却被警惕的羽林侍卫呵斥着按倒在地,嘈杂声陆续传来,但很快又恢复了秩序……
殿内众人这才醒悟过来,喝彩的喝彩,逢迎的逢迎,赵臣们是发自内心的赞叹,诸侯们眼中却多了些忧患,唯独子贡和公西赤对视一眼,有些担心地朝殿外看去。
那一声突兀的叫好,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啊……
……
原来,那个试图走进来却被人按倒在地拖走的莽撞人,正是子张。
方才,距离赵侯赋诗处并不算远的子张,已经被这首诗吸引了注意力,起初,里面的意思还有些暧昧不明,但听到后面时,一切都水落石出。
“原来此诗是为求贤而作啊!”
子张恍然大悟,在理解了这个主旨以后,之前那些模糊不清的比喻就一下子通了:赵侯不愁别的,愁的正是天下板荡,民不聊生,愁的是手下士人不够。他无日无夜不希望能有贤才主动来投,助自己建功立业,只要他们能归赵国,赵侯一定会待以“嘉宾”之礼!
之后,赵侯又继续以明月比喻贤士,以明月不可掇比喻人才难得。以乌鹊择木而栖比喻贤才的徘徊歧路,表达对他们前途的关切。劝诫他们,不要三心二意了,要善于择枝而栖,赶紧到形势一片大好的赵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