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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正好看到一队赵卒鱼贯而入,他们明火执仗,穿的鞋上还带着泥巴,好奇地看着高大的宫殿,有的人甚至伸手去触碰那些精美的礼器。

“贼子!”

邾子一个机灵,拿起了身边的剑。

“滚出去!”他嘶声道,踉跄地爬起来,持剑在头上挥舞,想要阻止他们靠近。

所有人都浑然没把他当回事,有人嘻嘻一乐,田贲更是扯开嗓门哈哈大笑。接着一声吆喝响起,众人连忙止住了笑,挺起了胸脯,放下手里的东西,在原本邾国大夫们的位置上站成两列。

从他们中间走进来的,是一位将领,披着华丽的铁甲,玄色的大氅拖在地板上,俨然是一位高贵的卿士。

“窃寡人国的大盗,来了么?”

邾子依然处于不清醒的状态,他竟主动朝那人步步进逼,胡乱挥舞宝剑,仿佛要在乱军中杀出重围。然而却被田贲轻松下了武器,在他后脑勺上轻轻一击,像老鹰擒获一只小鸡般,将他按在了地上。

一抬头,赵无恤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

札甲粼粼,随着脚步轻声作响,他的卫士尾随在后,仿如两个影子。

赵无恤面无表情地看着邾子的丑态,在他黑如玛瑙的眼瞳里,没有丝毫怜悯。

他轻启唇舌,说道:

“曹益,你可知罪?”

……

“以晋国执政之位,问罪小国君主,并非没有先例。”

子夏,这个阴差阳错没有投入孔门的年轻人在临漳学宫里呆了三年,他涉猎十分广泛,除了占卜、天文之外,对律法也有些心得。虽然暂时无法提出自己的见解,但跟在赵无恤身边保管档案卷宗,以备咨询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