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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这一生,只能弄死一位吴王了……

“君上!?”来者举着火把,在门口端详片刻后,却扑通一声跪倒了地上,对着勾践顿首流泪。

这声音出奇地熟悉,但勾践过了一阵子才想起来。

“少伯,是你?”

果然是范蠡,怨恨被藏于心中,勾践收起狰狞的面容,露出了笑脸,伸手扶着范蠡的肩膀,自从进入吴国后,他便不再称孤道寡了:“我就知道,汝绝不会弃我而去……”

……

“君上,臣带了酒来。”

范蠡将糯米酿的酒双手奉上,勾践双手紧紧捧住,不顾这是浑浊的劣酒,饥渴地大口吞咽,酒汁从嘴角流下,滴进他满是污迹的胡子里,滋润他干涸的肺腑心田。

而范蠡则又透着火把的光线,看了一眼石室,这里潮湿肮脏,铺在地上的稻草充满屎尿的味道,而且已经发霉,勾践身上也奇臭无比。看来夫差真的起了杀心,要么就是把勾践给忘了,否则不会放任伍子胥、王孙骆将勾践关在这里作践,见此光景,连范蠡心里也有些戚戚然。

酒很多,勾践一直喝到喝不动方才停下,“自我进来之后,已经过了多久?”他擦了擦嘴,虚弱地问道。

“一月有余。”范蠡言简意赅。

“这酒,是我喝过最甜美的,琼浆玉露也比不上,这是给我的壮行酒么?”勾践恢复了一丝气力,刻薄的眼睛眯了起来。

“君上切勿灰心,事情还有转机。”

“是么?”

勾践苦笑道:“我先前被困于会稽,之所以没身死国灭,只是靠了少伯的计策罢了。但自从入吴之后,要如何助我归国,少伯却迟迟没有定计,这绝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事。今勾践之命存于不存,惟君图之!”

他说罢一拜到底,竟是将身家性命托付给范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