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西赤摇头:“恐怕不能,西鲁那边的消息我知道一些,凡是为赵氏做事的僚吏,大多被齐军和归来的大夫残害致死。”
张孟谈道:“不错,到时候士的生死全凭他人,就算侥幸活命,肯定也会被赶出朝堂,或流亡国外,或回到垄亩躬耕。鲁国的朝局也又回到了老一套,布衣卿相?那只是一场梦,吾等士人的美梦。”
有人觉得张孟谈是在危言耸听:“可齐军现在不是退走了么?他们岂能威胁到曲阜?”
“今日迫于将军归来的势头是退了,可明年呢?后年呢?”
张孟谈道:“这几年间,齐国攻鲁便足足有五次之多,这次赶跑了,下次他们还要再来。主君不可能时时刻刻留在曲阜保护鲁国,一旦他将精力放到晋国去,齐军便乘机来鲁国大肆袭扰一番。今年陷五城,明年陷十城,总有一天会再打到曲阜来,长此以往,吾等的行政如何顺利进行下去,鲁国的百姓何年何月才能小康,免于死难?届时鲁国亡无待日矣……”
众人悚然,的确会有这种可能。
“既然如此,还不如毕其功于一役,配合大军将齐军歼灭在鲁国境内,如此才能换来鲁邦十年,甚至二十年的安宁!”
张孟谈动情地恳求众人道:“宰辅必起于乡县,猛将必发于行伍,有才者必得提拔,无论他是士还是国人,无能者必遭贬斥,无论他是王孙、公子,亦或是大夫!这就是将军对鲁国未来的设想,为了这份未来,为了百姓,也为了保住诸位在朝堂上的位置!出击罢!”
“出击!”
话音刚末,被激得激动不已的公输克率先起身道:“吾不太懂朝政和外交的事情,但却觉得张子说的有道理,齐人毁我鲁人田地,逼得工坊迁徙,吾等百工早就忍不了了,张子的提议,我赞同!”
“出击!”
众人纷纷附和,但问题又来了,派谁出去呢?若柳下跖在此,当为最合适的人选,但他带人去扫清季氏余党,然后驻守费县,抵御齐军东路军进攻去了,曲阜城中能战敢战的将领,就只剩下了一位……
“食君禄,忠君事,冉求愿率军出城!”一位身披甲胄的武将从外面走来,面容和善敦厚,正是晚到的冉求,他的君不是鲁侯,而是给他知遇之恩的赵无恤!
他迈步上堂,扫视众人,大声说道:“齐人破鲁残民,士之耻也,何况夫子曾敦敦教诲过我,夫鲁,坟墓所处,父母之国……国危如此,焉能不出?保境安民冉求没有做到,但此次雪耻的机会,我不会再错过!”
此言说得犹豫的人惭愧无比。
“如此,就拜托子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