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两人走到了馆舍处,知氏被安排在单独的院落里,知瑶和叔父相互行了一礼入室安寝。
直到这时,一直跟在身后,沉默不语的豫让方才从阴影里走出来,附在耳边小声说道:“君子,今日在殿外,邯郸氏所带的随从里有几个下臣的熟悉面孔,正是范氏的朝歌剑宫死士!”
知瑶回头望了豫让一眼:“你没看错?”
“绝不会有错。”
知瑶冷笑道:“祖父此番手段高明,同时拉拢五卿,却不明显倒向哪方。范、中行这几年处于劣势,他们已经放下了早年的龌龊,一心想求知氏相助。但他们的家主太自大了,一直没打消自行其是的念头,此事你切勿声张,知氏这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即可!”
“无论赵氏父子会不会遇刺,死或不死,无论范、中行如何挣扎,都已牢牢陷入我祖父的阳谋中了!”
……
“君子,有件事已经调查清楚了,赵午身边的那几人,的确是范氏死士!”
赵无恤从大殿中出来后面色如常,和以往一样和众家臣见礼,在众家臣看来,父子二人方才大概已达成了某种共识,但既然赵无恤不说,他们也无从得知具体细节。
郑龙抢在赵无恤离开前,将这样一个消息告诉了他:邯郸午的随员里,有范氏安插的刺客!
“就是那些以命相搏,希望血溅五尺的剑士?范氏上回在陶丘刺杀就以失败告终,这次还想故技重施?”赵无恤冷冷一笑,范氏还真是一招鲜吃遍天啊。
“不过想想也是,我若是凑巧死了,鲁国就得立刻变天,维系赵氏与宋、曹联盟的纽带一旦断裂,就很难重新连上了。届时,赵氏在太行以东的优势将消失殆尽,敌对的诸卿便可以轻易将赵氏绝灭了……”
“我是赵氏此战胜负的关键,这一点,他们没有看错。”
郑龙问道:“那该如何处置,拘押起来么?”
赵无恤思索片刻后道:“不必,一切如常,只是要派人去将邯郸午再请回来,让他远离刺客,以免受到波及,对那边就说是我父亲邀他过来兄弟叙话。”
郑龙没有应诺,赵无恤知道,他还得进殿内请示过赵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