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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对这些人,可不能阴着脸往外赶,只能好言好语地招待好,毕竟父亲已经打出了招贤的名号。如今下宫和晋阳处养了食客千人,他们构成了赵氏的人才库,根据各自的不同才干,被派往各地为邑吏,取代了父死子继为宰的世臣们,西赵的集权改革虽然不及东赵有效,却比其余五卿都要激进。

于是伯鲁道:“远来是客,礼不可疏,无恤,还是给我引荐一下罢。”

无恤应诺,谦虚地让那些冲着他名望权势,巴巴地从泗上追随而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们上前,一一介绍开了。

他指着一位深衣上满是车轮族徽的腼腆青年说道:“这位,是薛伯的仲子,公子夷。”

“竟然是位诸侯公子!”

伯鲁微微一愣,连忙见礼,但面色尚好。赵无恤随即踱步到第二位跟前:“这位,是滕国太子虞毋。”

公子夷和公子虞毋对伯鲁缓缓见礼,他们是宋鲁的附庸,赵大将军的婚事怎能不来捧场?

赵无恤也不停顿,再度介绍下一位着便服,脸色古板的俊秀青年:“这位,则是邾国庶公子匹。”

公子曹匹本是不想跟来的,却挨不过自己的兄长已经畏赵无恤如虎,想着平日多讨好讨好,或许能邾国将每年给宋、鲁两个上邦的贡赋减轻些,便逼着他来了。

他看在赵无恤的面子上,勉强对伯鲁轻轻举袂。

赵伯鲁木讷地还礼,一个接着一个,他已经有些晕乎了,感情这些人都是泗上诸侯的公子公孙啊!虽是蕞尔小国,但毕竟是独立的邦国,和他婚宴时来打秋风的那些穷士不可同日而语,他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面前的赵无恤虽然仍待他以兄礼,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但他在东方做下的那些事情却是真真切切的。

无恤可是泗上的“小伯”啊!能得到诸侯逢迎,很值得奇怪么?

太小了,是自己的眼界和格局太小了,伯鲁也一下子理解了,临行前董安于对他说的那些话语……

但伯鲁还没有垮掉,因为他今日代表的不仅是自己,还有赵氏的颜面,众目睽睽之下,无恤能为赵氏争气,他也不能太丢人。

于是他感谢众公子来捧场,又将目光转向最后一位,却见此人眉眼清秀,态度比方才那几位要倨傲不少,似乎很想表露出鹤立鸡群之状,举止言行与赵无恤显得十分娴熟亲密。

莫非是鲁国的哪位卿子?或者实权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