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城而叛?”阳虎觉得赵无恤是在愚弄自己。
但赵无恤却分析得极其认真:“郓城即将成为我的封邑,费邑靠近鲁城,不容有失,阳关太过关键,是不能让你去了,既然如此,去灌城好了!”
阳虎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此人了,一方面临事倒戈一击让自己功败垂成,另一方面在将自己逼入绝境后又主动放开了一条生路,这是在……
“没错,我就是在养寇自重!”
无恤笑道:“鲁国的卿大夫和国人需要一个共同的敌人,才能保证不四分五裂,我现在需要一个暂时稳定的鲁国,所以阳子就暂且当这个大敌罢。”
只要阳虎还在一天,他就是鲁人的头号仇敌,而赵无恤就可以隐于其身后的阴影下,掩藏羽翼,在西鄙安心坐大。面对齐人的进逼,面对阳虎的隐患,鲁国君臣将不得不倚重于他的武卒。
可怕!
摇摇晃晃的马车上,阳虎再次闭上了眼睛,回忆起一个多月前的初见。那时的赵无恤谦逊、有礼、甘居己下,却又不时外露才干吸引阳虎注意力,当时阳虎认为“虎父无犬子”,赵无恤以后应该会不亚于赵鞅。
但现如今,当他露出了真实的谋划与野心,连阳虎也忍不住为之战栗。
赵无恤纵然气势不如赵鞅,可心思却深不可测,布局抽丝剥茧,阳虎忙活了半生,一度傲视鲁国,傲视天下英豪,现在却有种无力感。
大争之世,这种人最容易笑到最后。
他开始为鲁国三桓的未来哀叹,一山不容二虎,赵无恤才是真正的赵氏之虎。或许,两人想做的事情最终是一样的:专鲁!正因如此,他才会将自己当成最大的竞争对手驱逐吧。
但阳虎却也不甘心一直被玩弄于股掌之间,变成赵无恤的棋子。
“虽然我的亲族阳越,党羽季寤都在他手里作为逼我合作的人质,可我一旦回到灌城,就由不得赵无恤了。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为今日养虎为患而后悔!”
……
赵无恤之所以让阳虎去灌城,还有另一个目的。
灌城与孟氏的主邑郕邑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