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就是让领地统一在同一种制度下,这是立政的第一要务。
侍候在旁,随时接受问答的冉求好奇地问过:“大夫准备用赵氏之政,还是鲁国之政?”
若是用鲁制,他觉得自己也能帮衬一二,而晋国赵制,冉求记得夫子曾一度诟病过赵鞅铸刑鼎之举。
但赵无恤的想法却不一样,鲁制从目前来看,依然是十分保守的,比起已经化邑为县的晋制大为不如。但晋国的基层地方制度,乃至于赵氏的制度,他也不打算全然照搬。
无恤目前虽然名为鲁臣,但实际上却自成体系,和晋国国内六卿各行其政一样,鲁国卿大夫在自己的领邑里也是爱怎么玩怎么玩,别激起国人愤慨将你驱逐就行。
于是他说道:“我将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混合之后,或许就是一种全新的体制。”
“全新的体制?”
“然也!”
那些在赵无恤心中酝酿已久,身处晋国时却碍于诸卿和宗族束缚无法实施的更制,一条接一条从他口中说出,又在公西赤和成抟等人笔下变成了鲜活的文字。
他每说一句,冉求挺直的身形就微微震动一次。
“从世禄到官僚!”
“从尊尊到尊法!”
“从采邑到乡亭什伍!”
……
八月末,清凉的秋气已至,作为全邑氏族之首的甄仲勋坐着马车回到了甄邑,这还是赵无恤破邑以来他第一次被获准外出,所为的还是“公事”。甄邑到廪丘的来回几十里地景色依旧,雷始收声,蛰虫坯户,河水开始干涸,甄仲勋看着这番秋景,心里也一片凄凉。
等他风尘仆仆地回到甄氏聚居的里闾中,那些残余的长老和邻近族长们纷纷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