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亚旅现在只想平平安安结束这段囚徒生涯,便小心地问道:“不知是何事?”
赵无恤扭身回头,让穆夏把那个木匣子拿过来,放到地上将之打开,露出里边的一物。乌亚旅倾身看去,顿时惊得倒退了几步:
见匣内放的是个血淋淋的人头,着实骇人!
他喃喃地问道:“赵大夫,这是何意!?”
赵无恤语气冷了下来,背着手淡淡地说道:“乌大夫还是好好确认一下,认得此人否?”
乌亚旅强忍着畏惧再次望去,只见那人头双目圆瞪,发髻上还沾着血,而面孔却是眼熟的,不就是陈氏的商贾邾射姑么?以前曾为乌氏经营过临淄和东莱的产业,这次带着赎金前来廪丘的就是他。
“认倒是认得,但不知为何被杀……”
“此人自称乌氏隶商,携带赎金而来,实则却谋图不轨之事,那日在邑寺外观望焚券时便露出了一些不正常的端倪,被我的骑吏虞喜看破,之后颇为注意此人。果然,他除了乌氏子弟外,还暗中寻觅廪丘的国人,打探消息,离间军民,于是被我派人前去缉拿。此人果然是个齐谍,见状不妙便吞金自杀,等到武卒冲入其房中时已经死透……”
赵无恤也很遗憾,他觉得这个商贾定然不简单,细细拷问也许能从他嘴里敲出不少东西,只可惜连扁鹊的徒弟子豹也没将他救回来,索性把尸体物尽其用,拉到廪丘之市斩首威慑不轨之徒。
陈氏、齐国也颇有一些忠勇之人啊,而且他们相对于无恤,无疑于庞然大物。
听完缘由后乌亚旅暗骂自己投效的主君陈氏办事不分时候,要派间谍,也得自己安全脱身以后再说啊!
“此事亚旅实在是不知啊,此人虽然是间谍,但赎金却是真的,还望赵大夫能履行诺言……”乌亚旅连忙想要撇清关系。
赵无恤道:“大夫当然是无辜的,但乌氏子弟和此人见面多次,难免受其蛊惑……”
他抚摸着腰间的长剑道:“我自问待大夫,待乌氏,待廪丘齐人并不苛刻,如今却出了这么一遭事情。今日便和大夫交个底罢,经过此事后,我已经不放心乌氏留在廪丘了,甚至有军吏建议说,将大夫一族全部屠戮,以绝后患!”
“什么!”乌亚旅凛然,也顾不上和赵无恤平等的贵族身份,下拜顿首求饶一死。
“赵大夫请看在先祖父与赵文子情谊的份上,饶恕乌氏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