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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氏的弓手们就跟在撞墙队伍的后面逼近,随时准备扫清墙头的抵抗。话音未落,便有箭支呼啸着破空飞来,将几名材士射成了筛子,还有不少掠过墙头飞入院中,其中一枚以刁钻的角度,敲在了赵无恤的兽面铜护胸上,发出了叮当的一声响。

强弓之末,一点不疼,只是胸口有点闷,心头在滴血,为掉下望楼,不知生死的邢敖,还有那些牺牲的材士滴血。

他们才不是可以煣制的弯弓,也不是铸造的冰冷箭簇,而是活生生的人,赵无恤今夜的袍泽!

随即,他的这一念头就被木桩二度撞击墙面的巨响掩盖。

“墙裂了!”“这边有裂缝!”“这里也有!”墙内的国人野人大喊通报,但乡卒们却保持着沉默,纷纷吞咽口水。

“初上阵时,握得住矛,口中有唾,这就是我对汝等的要求!”往日练兵时,君子的训斥犹在耳旁。

夯土结构的高墙是用版筑的,底层则是石基,也算厚实。但在大木冲击下,比帛纸糊的也就是强那么一点。赵无恤估计,再来一次,墙垣就要被撞坏了。

果不其然,在进攻者的最后一次冲击后,“哗啦”一声,左边高墙上顿时破开了两个大洞,他们已经能清楚的看到对面明晃晃的兵刃,和阴晴不定的人脸。

“塌了,塌了!”外面欢呼响起,几百人齐齐喊来,如山呼海啸,这个阻挡了他们小半夜的障碍,终于被摧毁了。

在范、中行两家的族兵看来,墙垣里的守卒占尽了天时地利,所以才会给他们造成杀伤。现如今面对面,肯定已经吓破了胆子,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范、中行二君子允诺的赏赐,入邑后的大肆杀戮抢掠,他们今天可以扮演盗寇的角色……这让众人兴奋难耐,手持兵器,呐喊叫着冲进了缺口,个个奋勇当先。

己方差不多有七百之众,处于绝对的人数优势,此战必胜!

然而,冲在最前头的几个甲士却发现,里面的情形,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

没有恐慌,没有彷徨,只有三排层层叠叠的横阵。前排是严整的剑盾甲士,中间是如林的戈矛。其后是黑压压的国人、野人,手持不同的兵器、农具。

“不是说已经被弓手们射得死伤惨重了么?为何还如此之多,如此之整齐。”

“前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