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以后,无恤也看清了发生冲突的双方,一边是昂着头,趾高气扬的皂衣小吏,身后带着几名一脸横肉的持剑随从,也不知道是谁家的。
无恤的目光又转向了冲突的另一方,却见是位眉目俊朗,儒雅斯文的青年行商,还有数名商贾同伴。
贾孟低声对无恤说道:“君子,那个后生,正是我前些时日所说的卫国行商,专门做赎买鲁卫籍贯隶妾,送其归国的事情。”
赵无恤点了点头,继续观看,只见那青年动作似谦谦君子,但说起话来,却如唇枪舌剑般犀利。
“吾等都是讲道理的人,这笔买卖是我先出手的,已经和商贾谈好要平价赎买这些鲁人,可你作为后到者,却威吓郑商,要他贱卖于你,这成何体统?”
那小吏一脸的不耐烦:“谁管你先来后到,在新绛做买卖,一向是身份高者得之,吾乃中军将府中匠作吏,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和我争买?”
说完,便一甩手,亮出了腰上坠着的一枚雕刻熊形的桑木符节。
不用贾孟提示,赵无恤就认出来了,“那人是范氏的家吏,他们果然抢先一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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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照打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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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氏为了垄断漆陶业,果然无所不用其极,将外国卖来的陶工统统笼络到自家匠作府中,就是其手段之一。
那范氏匠吏亮出了身份,青年愣了一下,却并未退缩,只是语气稍缓,他拱手道:“原来是尊吏,敢问这些鲁人若是进了范氏匠作坊,要多长时间才能恢复自由身,返回故土?”
“返回?别想了,入了匠作坊,就是范氏隶臣,非但一生一世要为范氏效命,且匠之子桓为匠!世世代代不得脱籍!”
说完,他便不理会卫国青年,踱步到那些鲁人身旁,检查有无残疾疫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