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亲王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喝道。
谁敢保证?
谁能知道那个疯子到底想干什么?你们还从没想过他会去进攻北京呢,可现在他的大军已经在以每天几百里速度向着大沽口进发,那么你们又有谁能保证他不会在那里登陆?他是只有一个旅,可打到现在,咱们损失十几万大军了,打死打伤的明军加起来有一个旅吗?
好吧,这个真没有。
那么你们谁又能保证,他有这么强的战斗力,不会去冒险登陆大沽口?一旦他登陆大沽口,那大清朝,康熙盛世,圣主明君这一切都统统成了笑话,同样什么爱新觉罗家的江山,什么大清入主中原的正统性,也就统统成了笑话。
所以没有别的选择。
他是虚张声势也好,还是真正发了疯也好,现在都只能跟着他的屁股走,现在都只能以全线进攻争取获得突破,来逼迫他重新退回来。
“进攻,全线进攻,不要再管什么伤亡数字,不就是死几个当兵的吗?大清就是不缺人,死个十几万算什么,随便找个府就能拉出十万壮丁来,发把长矛就能当兵,都是炮灰而已,有什么可在乎的,他们的烂命重要还是大清的江山重要?所有人都从你们的堡垒里爬出来吧,爱新觉罗家养你们到现在,也该表现一下忠心了,奉化,溪口,三界,漓渚,浦阳,杭州,所有明军固守的要塞都要给我打,也不要给我扯什么其他乱七八糟,我就要打,就要给他们压力,无论打下来打不下来都必须打,都必须让明军感受到压力,感受到害怕的压力……
然后,把他们那个疯子统帅拉回来!”
亲王殿下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般,瞪着血红地眼珠子,挥舞着手臂嘶吼。
在一片无奈的遵命声中,最血腥的大战拉开序幕。
从奉化以南的明军尚田要塞开始,向北到溪口要塞,上虞以南三界要塞,绍兴以西漓渚要塞,萧山以南浦阳要塞,一直到这条方向最北端的杭州。对面二十多万八旗,绿营甚至地方团练的勇营,纷纷被他们的将领从堡垒,军营,战壕里赶出来,辛辛苦苦砍开原本设计来阻挡明军的荆棘丛,填平同样自己辛辛苦苦挖出来的壕沟。然后拎着火枪,弓箭,大刀长矛,推着沉重的生铁大炮,带着茫然和恐慌,向着明军的大炮,火箭炮,步枪,手榴弹,燃烧瓶,喷射汽油的火龙,当然还有铁丝网以及最新开始使用的地雷发起了进攻。
至于结果……
“这不是打仗,我感觉现在自己就是一个纯粹的刽子手。”
漓渚要塞指挥官,步兵五旅副旅长孙升,有些无奈地看着对面蜂拥而来的清军,对他身旁另外一名军官说道。
在他们不远处,几名明军士兵正兴致勃勃地抱着一个巨大的竹水枪,对准正踩着同伴死尸冲过铁丝网,冲到护城河跟前的清军士兵。由一个身强力壮的士兵推着后面推杆,大喊一声用力推进去,里面装满的汽油瞬间顶开塞子,一下子打出近十丈远,就像下雨般浇在清军头上。已经知道这东西之凶残的清军士兵一片惨叫,尤其是那些没有被浇了的赶紧发疯一样往回跑,但紧接着一名帮忙守城的义勇军便用尽全力,把一个点着引信的手榴弹和绑在一起的燃烧瓶一块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