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陵嫱抄起桌上的杯子往她跟前一扔,眼中含怒,气愤不已,“本宫身边怎么就有你这样的蠢货了,自以为是,自作主张!你—”
岱山看着陵嫱气的发紫的唇,连忙抄着手互扇起自己的脸,“都是婢子的错,都是婢子的错。”
陵嫱看着她因连扇了十数个巴掌而红肿的脸,满腔的愤怒渐渐收了起来,她说,“住手吧!”
岱山哭泣的停下手,连跪带爬的挪到她膝前,“都是婢子的错,是婢子自以为是,自作主张,娘娘可千万保重自己的身子不要生气了,太医说您患有心悸,最是不能受气啊!娘娘—”
毕竟是跟在自己身边十多年的婢子,陵嫱听着她的哭诉声,皱了皱眉,“别哭了,为今之计是要赶快追回那封信,好在尚庄郡里上京即便是快马加鞭也要有九十日的路程,现在去追也算是来的及。”
把信追回?岱山一听陵嫱的话,立马猜到她是要舍了和朔阳长公主交好的机会,冒着会被骂的风险,岱山跟陵嫱说,“送往洛家的那封信,婢子并未表明要与之联姻的是袁家大小姐。”她的言下之意就是告诉陵嫱,其实若按高阳王府的信中所写,将袁大小姐换为袁三小姐也是可以的。
“不行!”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拒绝,“本宫说过,她年岁太小,本宫不会让她远嫁尚庄郡。”
“臣女愿意!”听说陵嫱胃口不好,特地去厨房熬了一盅鸡汤的袁玉仪刚到门口,就听到了岱山和陵嫱的对话,最初,在她听到岱山和陵嫱要把她的长姐袁素仪嫁到尚庄郡时,手里的鸡汤都险些洒了出来,但好在,父亲和祖父没同意,而是提了她。
她和长姐虽都是父亲的女儿,但因她是侧妃所出,不比长姐是正房夫人所生,所以在府中的地位可谓是天差地别,四岁以前,长姐和父亲都不在府中,她险些被那些拜高踩低的奴仆给欺负死,是长姐回来之后,她的生活才慢慢改善的。
所以,让她替长姐远嫁,她心甘情愿。
而能寄养于陵太后膝下,成为她的义女,也是她心中所盼,她想,那样,她就能反过来保护长姐了。而不是依偎在长姐的羽翼之下,得长姐的庇护。
“你这是什么意思?”陵嫱看着突然出现,比高门横槛高不了多少的小姑娘,目光渐渐温柔,她先是冲她招了招手,而后是问她,“你刚才是在门外偷听?”
袁玉仪跟她解释,“臣女见娘娘胃口不好,这才去厨房给娘娘做了这一盅鸡汤。只是恰好听到,并不是偷听。”
打开盖,浓郁的鸡汤味充盈了整个房间,陵嫱狐疑的舀起一勺送到嘴边,“味道不错,只是这真的是你抓哟的?”她上下扫视她一眼,娇小的身躯实在让人不信。
面对陵嫱的怀疑,袁玉仪回答的倒也坦白,“臣女只动口,动手的是轻言。”
轻言是跟着袁玉仪一起来北宫的婢子,年岁十二,要说这汤是她做的倒是合理,陵嫱惊讶于袁玉仪的坦白,也感动于她的这一番心。
伸出手,把她拉到身前,轻声柔语的问道,“你方才在那可都是听全了?本宫与岱山说的可不是去哪玩耍的好事,而是要你年纪小小孤身一身的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那里的人或好或坏,品行如何,习性如何你都不知道,你要嫁到那去,那样你也愿意?”
袁玉仪清白的眼亮亮的看向陵嫱,没有直接回她的话,而是转口问,“如果臣女不愿,娘娘是不是就要姐姐去?”
陵嫱顿了下,回她,“不会,你父亲和祖父不愿,本宫即便是想也不会强逼着你姐姐去。”她以为她会答应是因为袁素仪,便把自己的意思都跟她说了说。
她抿了抿唇,稚嫩肉嘟的脸上挂着几分严肃,“如果没有人去,那娘娘是不是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