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要跪下,你怎想的出这样缺德的主意,她可才六岁。”
顶着陵嫱的怒意,岱山柔声道,“婢子知道锦德公主尚且年幼,昔时孝武帝能将十岁的朔阳长公主嫁去洛家,今日,娘娘为何嫁不得?自古关系交错无非血亲姻亲,公主自小养在娘娘膝下,与娘娘虽无血亲关系,但她不知楚皇后的事,这么多年,一心一意只当娘娘是亲母。
公主若嫁去了有钱山庄,那洛家和朔阳长公主便与娘娘有了姻亲关系,凭着这层关系,只要娘娘不倒,她洛家想图富贵又有何难!”
“那也不行。”陵嫱在让六岁的锦德远嫁的一事上格外严肃,“当初,本宫把她带到身边时允诺过她不会再像她的生母一样随意抛弃她,现在,你要本宫拿尚垂髫的她去换权势,本宫不准。这件事,你不要再说了。”
岱山抬了抬眼,纠结的看了她几下后,歉疚道,“娘娘和公主母女情深,是婢子莽撞了。”
陵嫱听出她话里得嘲讽,随即也怼了一句道,“你也不用拿这样阴阳怪气的字眼来说本宫,本宫亲子都能算计,更遑论养女,只是她实在太小,小到,很像本宫初入芳乐司时。
那时,本宫的父亲被孝武帝以谋逆罪论处,判斩立决,本宫的娘亲与一众姐嫂皆被送去了军营。唯有本宫一人,因为年幼跟着其他获罪的家族流放至扶余城,后来,路上遇到了山崩,本宫死里逃生,侥幸的捡回了一条命。
一个人,也是六七岁的年纪,从偏远的扶余城一路往南逃,那一路艰难,本宫时常想出现一个人带本宫走,不要再让本宫一个人,吃了上顿,不知道下顿,下雨没屋,落雪没衣。
本宫不是好人,但要本宫送她去尚庄郡,本宫做不到。”
岱山是从芳乐司时才跟着陵嫱的,所以,关于陵嫱入芳乐司前的事,她不知道,她之前也问过很多次,只是见她每每提及便眼神落漠,然后可以岔开话题,便觉得她不愿说。久而久之,她也就不问了。
只是没想到,今天,她会自己提起,还是因为锦德。
恐怕陵嫱自己都没想过,养了锦德五年,这心啊,也在不知不觉中软了下去。
既然锦德不行,那倒不妨换个人选,岱山将上京城中所有跟陵嫱亲近的贵女在脑海中一一的过了一遍,终于确定到,“娘娘既然舍不得锦德公主,那婢子便就听娘娘的不再劝娘娘将锦德公主送到尚庄郡和洛家联姻了。”
“只是”她面露难色。
“只是什么?”陵嫱问。
岱山道,“只是,娘娘不觉得与洛家联姻当是和朔阳长公主拉进关系的最好方法吗?”
陵嫱陷入沉思,她不得不承认岱山的话,确实很对。
“锦德不行,你再去上京城里寻一个适龄的女子,带到北宫来,就说本宫想要收起为义女。”陵嫱道。
“娘娘何须再找,这北宫里不就有一个嘛。”岱山眼瞟了下北方,给陵嫱提示到。
“你是说袁玉仪?”一个六岁,一个五岁,这个岱山真是将她的话当耳边风了不是,她不让锦德去尚庄郡又不是因为她养在自己膝下。
陵嫱刚想发火,岱山便马上笑哄道,“娘娘误会婢子了,婢子说的并不是那位才五岁袁家三小姐,婢子说的事那位养在府里身体不好的袁家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