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丫抹了抹眼中不小心掉到脸上的泪水,吃惊的看着黎舒。
“继承衣钵?不是有阿七师姐吗?”
黎舒轻轻对她摇了摇头:“她不行。她虽然是跟我最早的,本事也学了不少,可是品性不行。在这条路上,她走不了太远的。”
小丫听了黎舒的话,却还是一脸懵懂。黎舒不由得轻叹一口气,她伸手揉了揉小丫的脑袋道:“看来我真的要重头开始教你。”
黎舒将头微微低下,正对上小丫的眼睛。小丫一瞬间身体一颤,她虽然感觉黎舒的眼里还是充斥着平常对她的温柔,但现在她的眼神里似乎又多了什么。
“我希望你一生都能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话:戏是我们的根,我们的命。只要开场了,那无论何时何地发生何事,一定要将它唱完。”
“因为这是我们的骨,是我们这些伶人有的独特的风骨。”
一字一句,黎舒一字一句的说着,小丫也一字一句的听着。这些话其实是每个伶人学戏前师傅都会教给他们的第一堂课。因为这不仅仅代表着对一场戏的尊重,更代表着一个伶人的尊严和执着。只是可惜,没有多少人能够明白其中的道理。
“我希望你能把我的话听进去,并且以后是按着我的话去做的。”黎舒看小丫那懵懵的可爱样子,她知道小丫第一天接触,需要时间去消化,她也就没有再过多的去说下去了。
“对了,既然要跟着我学戏,那就得取个大名了。不然怎么说出去?”
听到这句话,小丫才回过神,她想了想道:“我从小没读过书我也不知道取什么。要不,师傅你帮我取吧。”
黎舒弹了弹她的脑袋:“我看啊,你根本就是想偷懒罢了。你是我徒弟,不妨随我姓,至于名字嘛,不如叫清澜?”
“清澜?常清澜吗?师傅取的名字可真好听。”小丫笑的眯起了眼睛,眉眼弯弯像极了天空挂起的月牙儿。
黎舒被她的笑容感染,嘴角不经意间上扬。只是,她抬头看了看门外的夜空,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
这样安宁的日子啊,不多了。
竖日,晨光微醺,温时一早就候在了宅子门口。他昨天稍晚的时候亲自来了一趟,告知今日要去司令家里头的事情。黎舒刚听到的时候也是懵了一下,饶是她身经百战,但是见婆家人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虽然她一直不承认跟何云默的关系就是了。
黎舒今儿着了一身鸦青色的长款旗袍,外面又披了一件小毛毯当作外褂。娉婷袅娜,淡雅不失礼数,一颦一笑中满含风情。
她今儿没有带上小丫,那丫头昨晚上想事加上又累睡的晚了些,这一大早的黎舒也不想扰她清梦。便自己拾掇拾掇,给丫头留了张纸条便出来了。
“姐姐。”温时把黎舒迎进了车里,坐到了前面开车。许是为了方便,司令家里离何云默的宅子不远,开了没一会儿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