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韦泽下达了指示,“援助匈牙利革命,是推动社会革命运动的重要环节。也许匈牙利革命未来没有成功,但是光复党作为相信马克思主义的政党,不能回想起此事的时候觉得自己要是当时能更努力一点就好”。
批示很快就送到回了北美军区,就在1899年的元旦,祁睿硬是选择在元旦茶话会上把韦泽都督的批示读给大家听。不得不说,这个理由让大家都是一脸发懵。“光复”二字是一个绝对中国化的词汇,它的意思是夺回祖上曾经拥有的。也就是说,即便越过上万里海路打到北美,再跑了上万公里,从北美西北角的阿拉斯加打到东南角的佛罗里达,这都是家事。
然而提起马克思主义,这就不是家事,而是一个国际主义。让这群年轻的军人为家流血牺牲,大家即便会嘟嘟囔囔,也不会去真的拒绝。但是让大家为一个“国际主义”而流血牺牲,大家心里面是真的不爽。
只是都督下令,没人敢去质疑或者反对民朝最大的家长。哼唧了一番,最后北美军区的同志们还是表示会服从都督的命令。从头到尾,除了祁睿念的批示里面出现了“国际主义”之外,其他同志基本都没用这个词。
五百名同志是在1899年1月27日抵达了塞浦路斯,2月8日抵达布达佩斯。此时的布达佩斯街头已经是红旗招展,这让光复军的同志终于有了些熟悉感。那些五颜六色的非红色主调的外国旗帜只是给大家一种陌生的感觉。
负责政治工作的周树人和大家一样的感受,只是他左看右看,更有种热情在里面。这个身高好不容易超过163的年轻军人差点因为身高而没能当上兵,民朝的征兵标准已经到了最低168,实际执行中则是到了172的水平。不过好在他天资聪颖,12岁上大学,17岁医科大学毕业。大学期间就以鲁迅为笔名在故事会、读者、小说月刊等杂志上发表了很多脍炙人口的文章。最后被破格招收进军队。最后在大家不乐意去匈牙利的状态下,热爱裴多菲诗歌的周树人得以前往裴多菲的故乡。
在周树人看来,布达佩斯挺美的,皑皑白雪与江南风情各有胜场。直到周树人看到了正在操练的匈牙利红军那种过于夸张的站姿,他登时就觉得不太对头。光复军对于任何夸张的华而不实的玩意都持“不赞成”的态度,夸张的站姿意味着对运动能力以及战备状态的误导。从这个姿势切换到战斗状态,需要的时间太长。在战场上,一丝一毫的耽误都有可能让人送命。
与红军相处了几天,党委开了个会,然后决定所有人都要一线,从班排长开始培训。奥匈帝国的军队水平太烂,部队冲锋要直着腰排着队,仅仅这一条就让光复军瞠目结舌。去询问了红军的同志,又抓紧提审了被俘的中高级官员后,顾问团得出了一个结论,奥匈帝国的军事训练部门认为这种训练有军人气概,而且最方便执行。
周树人只参加了几天的训练,就被调去宣传部门。因为喜爱裴多菲的诗歌,周树人在大学选修的语言学。英语、法语、拉丁语、匈牙利语,他通过了这四门语言的六级考试。之所以被送来匈牙利,是因为在北美的光复军中,匈牙利语过六级的不超过十个人。
花了两天时间看完了“社会主义制度就还好呀就是好”的宣传文稿,周树人同志找到了顾问团的负责人,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想把匈牙利的宣传工作接过来”。
顾问团负责同志低头看了看周树人,这话的意思太明确,想误解都很难。所以负责同志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你想当匈牙利宣布部部长?”
“至少能和这个持平吧。”周树人的声音里面有年轻人的锐气。
“为什么?”顾问团负责人惊讶的都已经不惊讶了。
“我写东西的时候看过很多宣传类型的东西,我发现咱们的党在初期的宣传时候和此事一样,都是打倒xx,过上新生活。等到开始分地之后,就针对分地后的生活,有了许多针对性很强的宣传内容,还有各种剧目。这一切,都不是针对城市阶级,而是针对农民阶层。这些剧目的好坏另外一讲,但是所有剧目都在实实在在的告诉民众发生了什么。我觉得这才是宣传的本质。让大家知道革命政府眼中的善恶,让大家知道自己在革命政府下能够得到什么。然而匈牙利的同志们好像到了现在都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概念。”周树人一气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周树人看得出,顾问团的负责人也没这个概念,但是他好像听懂了周树人所说的内容。顾问团负责同志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过了片刻他才说道:“你觉得你能承担起这么重要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