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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样的认知之后,祁睿再也不认为弟弟韦坤就比自己在智力方面差多少。祁睿认为自己和韦坤最大的差距就在祁睿已经有了自己的阵地,他在为体制服务,在为国家效力。同样,这种效力在战略级别的功业完成之后,就会变成高官厚禄与丰厚的奖赏。一定要形容的话,祁睿就是靠自己的汗水把自己浮起来,而他的弟弟韦坤即便能扶摇直上,也是靠别人鼓起的气球。

所以祁睿的竞争对手并非是弟弟,而是周边这些优秀的年轻人。祁睿发现自己甚至不要考虑如何完成全军范围内的摩托化步兵建设,他能把当下集结在波特兰的部队的训练课程完成,就已经成就了以祁睿能力之上的了不起的功业啦。

想到这些,祁睿心里面生出了紧迫感。他把电报收起来,又想把信收起来。可心里面对信里的内容始终放不下。

“也许楚雪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事情呢?”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祁睿终于以一种还算平静的心里姿势打开信,看了起来。

“……前几天我去楼顶餐厅吃饭,就想起你来……”只看了这么一句,祁睿心里面就一阵难过,一年多前,那次吃完饭之后,祁睿才知道楚雪马上就要结婚了。

“……没想到餐厅的领班还记得你,竟然还记得当时我和你一起吃的饭……”祁睿心里面一阵惆怅,我一直都记得你呢。

“……领班拿了报纸过来,问上次来的是不是你。我这才知道,你竟然升了少将。这么多年来,我觉得你总是能做到想做的事情。考上南京陆军学院,在战争里面立下功劳,不断晋升。祁睿,我每次看到你都觉得你需要的应该是一种非常稳定轻松的生活,但是你缺偏偏一直孜孜不倦的追求那些非常难以达到的目标。我理解不了你想达成的目标到底是什么,这些我想都不敢想的目标被你一个个的达成,我觉得你好厉害。而且领班确定报纸上的人的确是你之后,还给我打了一个折扣,让我也沾了你的光……”

看着看着,祁睿突然笑了,然后他连忙掏出手绢,擦着自己的眼睛。在被楚雪说的“打折沾光”的事情逗笑的同时,眼泪也遏制不住的从祁睿的眼眶里滚落下来。岂止是一个小小的打折,祁睿很想现在就拉着楚雪的手说,他想和楚雪分享的是生活,那不仅仅是一年多前的中校的生活,包括这一年多来经历的上校、大校,乃至现在的少将。还有未来的中将、上将、大将,甚至是有可能的元帅。还有祁睿正在不断向前,并且有机会抵达的民朝权力的顶峰,祁睿想和楚雪分享的是生活,是两个人共同的未来……

甜美和苦涩的感觉同时涌了上来,让祁睿读不下去。他把信收了起来,不愿意再读。经验告诉祁睿,如果再读下去,特别是读完了所有内容之后,他就会不可逆转的进入心痛的状态下。还不如在这样的轻松喜悦的部门就停止,等到心情十分低落,需要抚慰的时候再看信。

除了这些心理上的因素,祁睿马上就要去上课也是他此时必须放下信件的理由。祁睿把信装回信封,认真的放到了一个抽屉的角落。起身稍微擦了把脸,就向着教学楼去了。所以祁睿并没有看到信纸最后一页上的话,“……祁睿,我思前想后还是想要个孩子。所以你要保重自己,等你安全回来的时候,大概就能看到我已经当了妈妈……”

祁睿并没有下课之后再去看信,下课之后他立刻被这里的负责人,新乡陆军学院的副校长叫去开会。加利福尼亚的公投进入了关键时刻,而美国那边突然派出了数量比较可观的骑兵进入加州。看样子有扰乱加州公投的打算,所以一部分摩托化部队必须南下,北美战区司令部下了命令,祁睿本人也要跟着这部分部队南下。即便是打仗,也不能让教学有丝毫松懈。

所以祁睿回到寝室拎了点随身的衣服,又花了大力气把要带走的各种教材给分门别类。直到他蹦上去港口的卡车,抵达港口后上了船,这才想起信没看完。不过祁睿反倒感觉轻松起来,这次行动队祁睿来说属于“临时出差”,宿舍和办公室都给他保留着,不会有人动。那封信现在不看倒也挺好,隔上几个月再读,大概也会有别的感受吧。

北美司令部的政委沈心得知部队顺利南下的消息之后松了口气,冬天的北美并不适合大规模战争。山区无法让大部队通行,五大湖地区厚厚的积雪连摩托化部队都难以施展,更别说人或者马匹。1889年的战争其实已经结束,在明年,也就是1890年,战争才会更激烈的爆发。司令部希望的就是能够在明年开战之前从法理上确立西海岸成为中国的领土,1890年吞下密西西比河以西的地区。1891年夺取阿拉巴契亚山区以西的所有地区。所以彻底清洗加利福尼亚是非常重要的工作。

沈心的目光落在北美地图上,光复军在1889年完成了摧毁芝加哥的战役目标,而在1890年,光复军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战役目标,那就是匹兹堡。整个美国大概一半的钢铁都是在匹兹堡生产的,美国的机械也有很大一部分在匹兹堡生产制造。摧毁了匹兹堡,就等于摧毁了美国的工业能力,失去了翻盘的可能。如果美国人肯拿着欧洲制造的步枪和大炮与光复军作战,那就让他们这么干吧。1890年的光复军摩托化步兵注定比1889年的更强大,就让美国佬用生命来证明这点好了。

就在祁睿踏上南下的轮船之时,韦坤也在南京港口上了前往东非的轮船。兄弟两人都不知道彼此的行程,也没有太多的想起对方。充斥在两人心中还脑海里的,都是他们即将面对的问题,都是他们即将面对的困境。而且两人都认为自己一定可以解决问题,获得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