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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坐下说话。”郑师长没有立刻回复吴朝阳的请求,反倒是先对众人下达了命令。

其他同志看吴朝阳还是站的笔直,也不好意思坐下。吴师长抓住吴朝阳的手臂,一家伙就把他按坐下了。虽然吃痛,吴朝阳咬进牙关一声不吭。只是眼泪忍不住的继续往下流淌。

等其他人都坐下,郑师长拉过了背板,随手就在上面用粉笔画了一个简单的地形。画完之后,他在地形图上画出了两个箭头和两个圆圈。

指着大圆圈,郑师长对众人说道:“这里是美国人逃跑的大队。”说完之后他又指了指小圆圈,“这是被骑兵营切断后的三四百美国逃跑的前锋。我去看了地形,又询问了不少同志。大家的说法都很一致,后来冲出来的美国佬和骑兵营之间隔着这么三四百美国人。而骑兵营的首要目的不是前面这三四百美国佬,而是后面这一千多美国佬。吴营长,我问你个问题,你能长出翅膀给我飞到美国兵冲出来的缺口那里么?”

一看地形图,摩托化步兵团的军官们都看明白了问题所在。令吴朝阳耿耿于怀的那队美国火枪兵其实是美国佬撤退时候的一支先头部队。在吴朝阳的骑兵营杀出去之前已经进入了山谷,所以吴朝阳没注意到。

等到吴朝阳先把分为两段的前面一段美国佬撵散,同时对美国佬后队发动猛攻的时候,根本就没足够兵力去对那个方向做出任何防御措施。

令这帮想到这个变数的年轻军人感到有些宽心的是,郑师长接下来的评判也是如此。讲完了吴朝阳部队没能意料知道的局面之后,郑师长严肃地说道:“这就是战争,如果大家对战争有最全面的了解,掌握了所有情况之后,大概有可能做出一个最佳判断。但是战争里面没有全知全能的人物,当大家做出选择的时候就要承担风险。”

“我知道我错了……”吴朝阳大声说道。

“你只是知道你错了,可到现在你所说的来看,你其实不知道你错在哪里。”郑师长的神色更加严肃起来。语气沉重的令祁睿觉得一阵强烈的压力。

“吴朝阳,我看到的你的最大错误就是,你觉得你可以避免所有错误。你觉得其实可以选择最好的方式,用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战果。只怕你还觉得你可以让部队不出现任何一个伤亡。如果有什么是错的,这就是你的所有错误!”郑师长的声音是如此郑重,以至于说完之后没有任何人再能说出一个字,团部瞬间就陷入了完全沉寂的局面中,所有人屏息凝神,一时间甚至有种空无一人的感觉。

就在这种沉寂中,郑师长语气沉重地说道:“你觉得你有责任,愿意承担责任,即便把你免职你也能接受。吴朝阳,你能这样想,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其实是很宽慰的。因为你把战友的生命放在心里面了。战争的任何命令都有可能导致人死亡,所以一名指挥官若是只懂得下达那种让部下去死去死去死的命令,自己还能心安理得,这样的指挥官是绝对不合格的。不过,既然任何命令都会导致战友去死,所以就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那我只能说,这大错特错。那样的看法是对那些英勇牺牲的同志的蔑视!没人有这么伟大。”

第254章 新的尝试(八)

卡车在崎岖的道路上颠簸着,摩步团政委祁睿和副团长钱大多两人手抓固定车棚的铁杆,车厢里面人不多,和那种挤了不少人的时候一比反倒没有那么舒服。人多的时候左右晃动,有战友们坚实的肩头可以依靠与缓冲。而且不管天气多冷,战友们挤在一个空间里面更能感觉温暖。

现在车厢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和两名警卫员,可以容纳十个人的空间只有四个人,那种自然而然的依靠与温暖现在被孤单和清冷代替。有一众战友的时候总有不少话可以说,那些性格热情的同志还会给大家唱歌。祁睿还记得自己所在的头一辆车中还有个擅长吹口琴的战士,即便在这样颠簸的情况下还能吹奏很好听的曲子。这种平衡的能耐让祁睿不服气都不行。那位战士在战斗中负伤,现在被送去军医院,也不知道当下的情况如何了。

不过回去的道路还是比进发轻松很多,道路上不用担心有什么敌人。华盛顿州与俄勒冈州的敌人都已经被肃清,城市与村镇同样被光复军扫荡一遍。美国佬不愧是移民国家,华盛顿州与俄勒冈州人人有枪,但是孤立无援的据点根本不是掌控了局面的光复军的对手。面对优势兵力前来围剿的光复军,美国佬的据点无一例外的采取了死守,接着就变成受死。

从高丽来负责脏活的高丽人越来越多,光复军结束战斗之后立刻赶往下一个作战地,倒也很有效的维持着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