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泽摆摆手,“我只问你有没有这回事,我们不谈对错。如果非得说对错,那只能说政治部有问题,政治部没有替大家解决工作中的问题。看来光做‘三定’还不够,还得有各种职务的相应职权,立场。”
听了这话,李玉昌懵了。过了好一阵,他才说道:“都督,若是说让我卡住那帮乱花钱的同志,是财政部的工作。我以前没明白,所以没干好。后来明白了,我就努力做了。财政部里头又是准备谁卡谁呢?”
韦泽坦然说道:“这不是谁卡谁,而是制度本身就得有自我调整的机能。满清那边还有御使和给事中,这些职务就是搞监查,提出反对意见。理论上,如果给事中不署名,很多朝廷文件就不能发出去。我们没钱,就不能乱打仗。你李部长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所以干的很好。那财政部的同志们知道自己的定位么?这是个政治工作。财政部工作得很好,所以有进一步强化政治工作的基础。我希望财政部能够在这件事情上尽早有建树。”
李玉昌愣了好一阵,终于有点唯唯诺诺地说道:“都督,你若是生了我的气,我可以任你处罚。可这件事不是小事,我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昨天韦泽就忍不住给李玉昌定了个逢迎小人,现在李玉昌的表现让韦泽觉得自己也没有完全看错。他有点不高兴地说道:“李玉昌同志,你若是觉得我是个以一己喜怒来决定职位的人,或者觉得光复都督府是一个没有制度的组织。那你现在可以就辞职了。不过你在这里干了这么久,你真觉得是这样么?我其实是想向你道歉的,政治工作干的不到位,所以你不得不去找仪芳寻求帮助。如果政治部真的工作的很好,是一个让大家能够信赖的部门。你不就去找政治部寻求帮助了么?我是反对以私人关系提供政治指引的,那么我希望有过从私人那里得到政治指引经验的李部长,能够努力尝试着建立起一个更加公开透明的政治部出来,能够帮助大家解决思想上的困惑。或者是你认为我这么做有问题?”
听了韦泽的话,李玉昌很快就发现,他的确认为韦泽这么做有问题。政治这么严肃的问题,不是自家人,谁敢乱说,谁敢乱问呢?李仪芳是李玉昌的侄女,李玉昌才敢去询问。商业部部长李维斯是李玉昌的侄子,可李维斯都有自己的立场和与想法,在很多看法和立场上是公然与李玉昌唱反调的。李玉昌若是解决了其他人的政治定位问题,那其他人坚持自己的立场,和李玉昌唱起反调来,那李玉昌怎么办?
可韦泽既然这么讲了,李玉昌也不敢公然与韦泽唱反调。他只能苦笑着说道:“既然都督这么说了,那我就努力去做。”
在此之后的几天,韦泽暂时放下了其他的事情,专心写了两篇文章。一篇是《为什么光复军到现在能够越战越强》,另一篇则是《我们想建立一个什么样的新中国》。这两篇文章是很早之前韦泽就考虑过,却一直没动手的文章。那时候韦泽听了沈心的汇报之后,认识到启蒙运动的重要性。所以他弄出了一出《剥龙皮》的戏剧,用以抨击封建制度的谎言。
韦泽还记得这出戏之后,他与老婆祁红意还吵了一架。祁红意为了维护皇帝的尊严,反对这出戏。后来因为别的事情,韦泽把想搞思想启蒙的事情给丢在了一边。他不领头,政治部自然也没有跟进的认识水平。
任何社会革命都有启蒙阶段,韦泽决定在未来战略的空窗期中进行思想启蒙工作。遍观部下,韦泽决定把沈心从琼州召回来负责这项工作。而其他人选中,韦泽看中了李仪芳。能够看透韦泽对政治的安排,这的确需要相当的认知水平。哪怕这个人是李仪芳,韦泽也准备内不避亲了。
在群雄并起时代落幕,更残酷的争霸时代即将开始之前,韦泽下了决心要让光复会、光复都督府以及光复军的政治工作更强大起来。在一些人出局,而整个中国不得不进入世界争霸的大舞台的时候,韦泽希望中国能够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第六卷 血潮
第1章 永兴(一)
进入10月之后,湖南的秋天降临了。此时湖南西南部落入了光复军的手中,郴州、桂阳州、道州,这些太平军曾经战斗过的地方此时已经归了光复军所有。太平军一度试图去攻击,却始终没找到机会的湖南大城永州,也被光复军拿下。湖南西南部的广西已经被光复军控制,两广与湖南南部练成一片,背靠大海,居于中国东南。从围棋的“金角银边草肚皮”的布局理论,成功占据中国一角的光复都督府形势相当不错。
不过这些都是上层才会考虑的内容,对于光复军中的官兵来说,特别是对那些来自两广之外其他省份的兄弟来说,部队完成了占领两广的目标,就意味着部队就可以继续北上,北上的每一路,都意味着大家距离自己的家乡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