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启路负责党口,他满脸的认真听着韦泽的话,还不时用笔记下来。毕庆山和林阿生都是相当老资格的人,韦泽所说的这些让他们若有所思,微微点头。倒是李玉昌,虽然当过商人,却没有真正指挥过千军万马或者从事过大量行政工作。所以他此时更多的是感到不爽。
韦泽继续说道:“不教而诛谓之虐,不戒视成谓之暴,慢令致期谓之贼。办事的时候不在过程中一直进行调整,还一定要事情得到你期待的结果,那就是暴虐。自己在初期的时候懈怠应付,却突然给下面一个完成的日期,那就是贼!所以我们办事,我们自己制定了政策之后,首先要让下面执行的同志明白政策,我们还要不断检验他们过程中的行动,看看他们有没有偏离政策。更不能一开始不管不问,然后突然告诉他们完成的日期。我们自己得承担起责任来,这就是民主集中制。”
李玉昌登时就没话说了,不过那依旧紧绷的嘴,微微皱起的眉头,特别是脸上那严肃的表情,都证明他此时的情绪还是很激动。
韦泽微笑着说道:“那么我们来再确定一次,我们制定的政策,以及当时制定的政策的几个基本条件有没有变?谁先来说一下?”
李玉昌不吭声,这一来是因为他很生气,二来则是他加入的晚,地位也低,很多政策制定的时候他也没机会介入,同时没能力介入讨论。
毕庆山是政府的头子,他说道:“我们当时制定政策的时候没有怎么考虑英国人的立场,也没有怎么考虑英国人的态度。那时候军队方面认为英国人短期内不会插手我们在广东的行动,所以可以抓住这个时机和英国人扩大工业品进口的数量。至于其他政策,我们在制定的时候都是以迅速完成对广东的全面控制为唯一目的。现在基本完成了任务。”
行政部门的头子说完,司法部门的头子林阿生说道:“我们在香港与广州之间设下了防线,在处理吸大烟的那帮人的时候,以连带打击广东地方豪强为目的。并没有直接对英国大烟商人动手。现在市面已经恢复,我们基本完成了任务。”
等其他两人说完,韦泽转向了李玉昌,“李玉昌同志,该你了。”
“我?”李玉昌一愣,他迟疑着说道:“我当时分管外交工作,现在已经不做这个。”
“你只管说你当时分管的工作,制定的政策,以及执行的情况。”韦泽纠正道。
李玉昌这才明白过来,他想了想,有点不自信地说道:“我是与外国人做生意,从引进火炮到引进炼铁技师,还有引进橡胶种子,这些工作都已经完成。”
等着几个人说完,韦泽才说道:“那么我们半年前制定的工作,现在都已经完成。原先制定的政策引发了一个结果,我们和英国人的矛盾在激化。很明显,在之后要制定政策的时候,既然英国人拥有相当强的实力,那么在以后制定政策的时候,英国人的反应已经不能完全忽视。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与会的其他几个人听完了这个简单的汇总,思考了一阵,都表示事情的确是到了这个地步。韦泽看大伙达成了共识,这才坦然说道:“我们没有海军,海上武装力量薄弱,想和英国人在海上争雄很难。所以我从一开始并不想和英国人直接打仗,我们想搞御敌于国门之外的战略,明显办不到。如果英国人从海上来,怎么防御,怎么反击。我们都没有相关经验。”
韦泽说的坦率,大伙都有点愣住了。直到今天之前,韦泽给大伙的印象都是从容不迫,并且总是能够拿出各种打胜仗的方法来。让韦泽承认自己没有获胜的把握,这真的是第一次。
林阿生算是这里面军旅生涯仅次于韦泽的一个,他说道:“都督可没有认输的打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