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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张应宸焦虑的神色,韦泽叹口气,“应宸,我们在军校里头都讲过,夫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我离开安徽的时候不仅是我一个人走了,部队也都离开了安徽。这可就是我们自己的部队变化了。在宿州的江忠源这几个月里头也有很大的变化。这则是敌人有了变化。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无论是己还是彼都发生了变化,你现在让我给你制定一个必胜的策略,我不是不想帮你,而是真的不知道制定这个策略。”

说完之后,韦泽停顿下来。虽然韦泽觉得自己已经把所有的话都给说清楚了,但是张应宸却依旧眼巴巴的看着韦泽,仿佛刚才的话韦泽根本没有说过一样。

看着张应宸的表现,韦泽心里头相当的不爽。张应宸提出的要求本来是韦泽根本做不到的,而且张应宸本人也是接受过军校教育的,虽然在后期他本人自己负责练兵,可是在韦泽留给众将的功课里头,熟背《孙子兵法》是基本课程之一,韦泽还专门做了一个原文与白话翻译的对照版本给众将发下去。现在韦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对张应宸就是对牛弹琴般没用。

但是韦泽并不想对张应宸苛责什么,张应宸被杨秀清弄走,也不全是张应宸的责任。所以韦泽平息了一下心情,用温和的语气说道:“应宸啊,你向东王说清楚你的情况,以东王的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情况?即便是我现在真的给你定个方案,但是方案执行后没有起到作用,那时候你怎么向东王交代?我怎么向东王交代?”

见韦泽已经把拒绝的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张应宸神色先是黯淡下来,接着突然间眼圈一红留下泪来。他哽咽着说道:“总参谋长!东王也太难伺候了,我原本想着竭尽所能的为东王效力,把自己学到的东西用尽。可东王总是鸡蛋里头挑骨头,做的方案他都不听。我本想着领军去安徽,东王却大大的不许。我又想着咱们练兵的法子很好,只要苦练兵马,清妖也没什么可以畏惧的。但是东王把我呈上去的练兵法子批驳的一无是处。我也是气不过,这才说要制定一个在安徽必胜的方案,可不管我怎么制定,东王都不允许。不允许也就罢了,东王却还要我一定拿出一个他能看得过的方案出来。我这也是逼得没有办法了。”

说到这里,张应宸已经忍不住哭起来。看张应宸哭的悲伤,韦泽只能命人先给张应宸拿来条手巾。

用力擦了擦眼泪,张应宸好不容易停住悲声,勉强继续说道:“总参谋长,我知道你气我去了东王那里。可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应宸!!”韦泽提高了调门,拖长了声音,“我从来没有因为你被东王调走生过气。你觉得我不帮你,那是因为你提出的事情我根本帮不了。我反复的讲过,胜可知,而不可为。你要我给你做个必胜的方案,我是真的做不了!安徽的局面和我在安徽的时候完全不同,我做什么方案都是在胡诌。我真的写了个方案给你,那只是坑了你,坑了东王!我就是觉得你是兄弟,才不能干这等事啊!”

不管张应宸怎么向韦泽哀求,韦泽都不答应张应宸的请求。最后张应宸没办法,请求韦泽把以前在安徽的策略给他一份。韦泽手里头现在也没有,他告诉张应宸,这得过一段才行。最后张应宸请求韦泽大概讲述一下韦泽在安徽时候的谋划。韦泽只能给张应宸讲述了一番。

带着警卫从韦泽这里走了之后,张应宸立刻前去东王府。东王府的官员把张应宸带进了王府,却没有人接待他。又过了好一阵子,东王杨秀清终于让张应宸进去。

一见东王杨秀清,张应宸立刻施礼,起身之后他说道:“东王,齐王并没有对被调离安徽有什么不满。这次他一个字都不提安徽的事情,叹道制定计划的时候,韦泽也反复说,安徽的情况已经变化,他若是按照原先的局面制定方案,那只是坑了属下,坑了东王。他若是这么做,没办法向东王交代……”

把韦泽的话向杨秀清描述了一番之后,张应宸见杨秀清始终没有说话。他又说道:“东王,韦泽把他走之前的方略向属下讲述了一番,属下觉得这方略颇有可取之处,若是东王想听,属下想对东王讲述一番!”

说完这些,他忍不仔细看了看杨秀清的表情。毕竟是在韦泽的手下干过,张应宸非常能够领会到韦泽策略中的精妙之处,张应宸这次想得到韦泽的策略,目的也是想能够说服东王杨秀清,得到杨秀清的支持,带兵去安徽发展。

杨秀清听到这里,终于开口了,“张应宸,我若是想听着歌,我直接让韦泽过来给我讲就行了,哪里还要你来给我讲?”

听出了杨秀清的不快,张应宸连忙说道:“属下知道了!”

杨秀清眯缝着眼睛看着张应宸,突然冷笑一声,“张应宸,看来你对我可是很不满啊!什么东王太难伺候!东王逼得你没办法!我怎么不知道我把你逼到这个地步了呢?”